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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八四(2 / 2)

“真能相得出命来,那他早该送女儿来侍奉,也不必等到渡江时再送了。”马秀英道,“要不是我父亲去世,濠州旧部隐有尽归元璋统御之势,他郭山甫会把儿子女儿通通送来?”

“夫人见事明白,主公不是池中物,若成大事,必会妻妾成群。”沈书见马秀英脸色不大好,耐着性子又说,“郭公在时,屡次忌惮他势大,主公数次险些为张天祐的谗言害死,手握权柄后,都不曾挟私报复。主公到定远,到和阳,处处有功,郭公如何对他?”

马秀英一番思索,无奈道:“只怪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。”

沈书一笑,摆手道:“正因为夫人不是郭公的亲女儿,才有那段日子的夹缝求生,令主公得夫人襄助,卑职听闻,您还将自己的体己钱送给小张夫人,为主公打点前程。主公所穿的战袍、战靴,无一不是您亲手所制。卑职有一言,不大中听。”

“愿闻其详。”马秀英一手托着肚子,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朝沈书的方向侧坐着。

“将来主公鹏程万里,那时他既不缺钱,亦不缺美人,同样,无论今后谁做他的妾室,夫人都是主公的原配发妻,情分不同。再则,夫人为主公做的事,再也无人能做到,因为主公已不是一无所有,投奔到濠州郭子兴麾下的乞丐和尚了。”

马秀英眼睛一亮。

沈书又道:“既然主公待夫人并无不同,夫人自当放宽心,一如往常,为主公打点家事,令他可以无后顾之忧。如此无论将来主公的身份是什么,夫人永远是可令他安心的枕边人,是最让他放心的妻子。”

“这碗酒酿圆子是香红的手艺,怎么不好吃么?”马秀英道。

沈书莞尔,端起来把放凉了的酒酿圆子吃干净。马秀英话锋一转,朝沈书说:“最近文忠总去城里的一间酒馆,你要多劝诫他,好男儿志在四方,若他什么时候提起想娶一房妻室,你便让他先来跟我说。免得碰上他舅舅不喜欢的,白白挨一顿责骂。”

按说马秀英快要临盆,谁也不会去她面前嚼舌根,既然话都传到她的耳朵里了,那便是朱文忠确实到酒馆里同韩娘子私会得有些密切。晚膳时沈书便借口饿得慌了,要在朱文忠这里吃。

趁吃饭,沈书对朱文忠直说了马秀英的叮嘱。

“怎么连舅母也知道了。”朱文忠脸色一变,把李垚叫了进来。

“小的没有同旁人提起过。”李垚当即吓得脸色煞白,就地一跪。

朱文忠正要发作。

“李垚,你先起来。”沈书道。

朱文忠不好驳沈书面子,只得沉着脸看他说什么。

“有没有谁同你打听过少爷的行程?”沈书问。

“就是有人打听,小人也不会到处去说啊。再说小人也知道分寸,主公也不喜欢手下人总吃醉,小人当然不敢同旁人说。”李垚埋着头回话。

“我糊涂了。”朱文忠道,“不是李垚,他忠心不二,向来口风最紧。”朱文忠安抚了李垚两句,让他退出去。

“你带我去吃酒,还带过旁人去吗?”

朱文忠想了想,说:“我每次都是自己去,但这间酒馆乃是一个叫钱元丹的人带我去的,他是个牌头,也不是很熟,就是你刚走那几天,骑射师傅招来几个陪我练箭的当中的一个,说是这间酒馆的酒特别好喝,我便跟着去了。”

“他是哪个将军手下的?”

“一起喝了一次酒,这我也没大注意。我让人去打听打听。”朱文忠心事重重地说,“沈书,妧儿待我很好,我真的很喜欢,有没有什么办法,可以把她娶回来?”

“没人认识她还好,她既然抛头露面,必然不少人都认识她。现在连夫人都知道了,恐怕没有那么简单。你先打听清楚那个钱元丹有没有问题,就算实在要娶,断不能莽撞地去你舅舅面前说。夫人快生了,拿这种事惹她烦心,更别想娶那位韩娘子了。”沈书根本不觉得朱文忠可以顺利娶到韩娘子,只是把话说绝对了,让朱文忠难受,想先拖一拖,好歹拖过年再说。

四天后,林凤找到沈书的住处。

“只有你一个人?”沈书没见林凤有随从,猜测她只是来带话的。

“只有我一个人来找你。”林凤说,“上次主人说的话,你考虑得如何了?马上翻过年去,我看朱元璋是要对上张士诚和徐寿辉了。”

连林凤都看得出来,朱元璋占了金陵,北边是他暂且称臣的大宋,固然可以在刘福通与大元朝廷作战时背后捅一刀,但这么一来,就得自己对上官军。朱元璋如今的兵力,远不足以直接同朝廷作战,刘福通势大,远超过张士诚、徐寿辉,中原是他的老巢,不如用刘福通作屏障,一面以金陵为中心扩张,一面养精蓄锐,营建粮仓。

“铜场我当然想要,就不知道你家主人要让我做什么,不要钱的东西,拿着烫手。”

林凤不耐烦地掏出两张地图,放在沈书面前。

“说了是给穆华林徒弟的见面礼,你胆子这样小,穆华林看上你什么?”林凤铺开地图,并在一起,示意沈书看,“这上头标得很清楚,派人围起来,采作己用便是。”

“要立什么字据吗?”沈书道。

“立了字据给谁?给官府吗?”林凤嘲道,“话我带到了,东西你收好,给我写张条子,说图送到了即可。我拿回去好交差。”

林凤拿着沈书打的条子,正要离开时,似乎想起来什么事情。

沈书以为她要问帖木儿和赤沙的事,孰料林凤问的是卫焱陇。

“前次去没见到他,不方便问卫济修的家事,改日问了送信给你。”沈书道。

林凤心事重重地走了。

沈书一想,林凤当真奇怪,上次见她是在左司尉那,她对左司尉可谓恭敬到了极点,恨不能拿命效忠。现在有此一问,看来她对卫焱陇也不是半分柔情都没有。女人真是太难懂了,沈书突然想起韩娘子来,就在昨日,朱文忠下午没有去练射箭,在自己房里闷着喝了一下午酒。

沈书怕旁人发现,告到朱元璋的面前,白日里就喝得烂醉,定要被朱元璋揍一顿。沈书留在朱文忠房里,照顾到朱文忠吃了晚饭睡下去,看着安安静静不打算闹了,才叮嘱李垚把人看好,离去回家。

今天一天朱文忠也没再提那韩娘子,倒是下午走时,李垚送沈书出来,说那位韩娘子已经离开应天府,连侍奉她的阿魏姑娘也一并走了,不知道去哪里。酒馆也关了张,一打听,说是东家回老家奔丧,不在应天府开酒馆了,门面空着,尚未有人接手。喜欢不纯臣请大家收藏:(zeyuxuan.cc)不纯臣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。到泽雨轩(www.zeyuxuan.cc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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