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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三章 痴心妄想(2 / 2)

认识以来,他其实很少这么笑呢。

玄渊就这么拢着映寒,手上倒是规规矩矩的。映寒觉得他笑的差不多了,才伸手轻轻推开他,往后退了半步,抬头看他,说:“陈玄渊……”

他却眼睛亮亮地,一下子打断了她,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询问:“昨天太忙,没能来看你,还住的惯吗?这竹楼喜欢吗?”

映寒掩饰什么的轻咳了一声。

自幼外祖父就教过:伸手不打笑脸人,你敬我一尺,我敬你一丈。这教养已经深刻地化在了骨子里,她无论如何做不到板着脸,立时就说起那令人尴尬的话题,于是点点头,保持距离地绕过陈玄渊,走到桌边,说:“谢谢。五娘照顾得很周到。林伯刚才也来看我了,带我逛了逛寨子,还跟我说,这里,本来就是我爹住过的竹楼……”说到这,眼波温煦,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柔软了:“你想的这么周到……我很承你的情。”

一边说,一边动手去拿桌上那扎着肚兜的小绣框,想不着痕迹地收起来。

玄渊憋着笑,迈了一步,毫无预警地从背后一把圈住了映寒,整个人附在映寒细瘦窈窕的背上,垂着头,气息热热地吹在她耳畔:“这么客气?既然承我的情,又要拿什么来谢我?”

映寒这下才整个人僵住了。

刚才的拥抱,只是因为他心情好。可是这次来自背后的环绕,却带着清清楚楚的情/欲气息。

映寒立时想要挣脱,扭动身子甩开手臂,恼了。知道竹楼不隔音,只能小声地说:“陈玄渊,你赶紧放开,我有正经话要跟你说。你若不放手……”

玄渊当她害羞,不许她挣扎,也不听她的警告,只低低地半开玩笑地继续说:“绣的这么好,干嘛收起来?”顿了顿,暧昧低沉地说:“穿在你身上应该很合适,我喜欢。”

映寒的脸一下子就白了,说什么呢,这大白天的!

不,不对。这种话,便是到了晚上也不能说啊。

映寒刚要反手去推他,却没有玄渊的下一个动作快。

话音刚落,玄渊垂眼看到了近在唇边的映寒耳朵,只烫得像一颗鲜红欲滴的诱人樱桃,想都没想,一口含住了映寒的耳垂。

映寒脑子里轰的一声就炸了。

玄渊把映寒的耳垂吮进嘴里,心里调皮,立时用舌头时轻时重地挑逗撩拨那柔软的耳尖,只这一下,怀里那只亮出爪子刚要挠他的小野猫瞬时就融化了下去,气息紊乱,浑身颤动,别说推开他了,简直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这么敏感,他喜欢。

玄渊兜着她的腰,将映寒转了半圈,看她双眼里都是雾蒙蒙的湿气,又是惶恐,又是害怕,又是迷惑,仿佛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。本来玄渊啃咬映寒的耳朵,只是想亲昵地逗逗她,可映寒这个柔弱的迷糊的眼神,却看得他心里直喷起一股热火,想都没想,就用力握住了映寒的腰,一把将她举坐到桌子上,捧起她的脸,期身低头就向唇上吻了上去。

这是玄渊自己的地盘,对着的是自己未来的老婆,真是前所未有的理直气壮,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好好享受丫头了。玄渊模糊地想,更何况,丫头都已经开始绣“鸳鸯戏水”了呢,可见她心里也是期待的,既然你情我愿,那不如先收点利息再说。

映寒蒙了,只觉得被一阵劈头盖脸的暴风雨和龙卷风夹裹得昏天黑地,可是少女天生的羞耻感,还是让她懂得往后躲的。不过她没处躲,玄渊的手在背后强悍地拢着她,而他整个硬朗的身躯都生生地挤了上来。映寒今天穿的是南洋少女的桶裙,本来就是一块布巧妙折叠围在身上的,现下坐在桌上,已经有一条腿挣脱了筒裙的束缚,半条腿都从开口处露了出来。

映寒大骇,羞得只想一头撞死。可是想躲,躲不开,想叫,叫不了,更要命的是,她的身体,完全失了控。一股陌生的感觉从四肢百骸里涌起来,身体仿佛分外敏感,却又好像变得格外迟钝。

迟钝到她分不清玄渊的手在哪里,却又觉得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里,到处都是他。周遭的一切瞬间都消失了,世间万物仿佛都被他的气息屏蔽在外,将她圈在了一片与世隔绝的天地里。而在这片空间中,陈玄渊仿若化身为了世界上唯一的神衹,操控着她,也掌握着她的一切。而映寒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他手下化作一滩水,沉溺着他,也沉溺着自己。

玄渊情不自禁地把左手伸到映寒脑后,修长有力的指尖深入发间,只轻轻一挥,就撩散了映寒松散的发髻,满头柔滑的青丝瞬间铺散如瀑。玄渊的手指像拨弄琴弦一样地珵琮而落,梳理着满捧秀发,感到映寒不自觉地回应自己,嘴上纠缠得深了几分。

丫头真甜啊,不是那种甜腻,而是那种尝不够的解渴的清甜。他能感到映寒的手攀上他的胸前,一开始还想作势外推,现在手指却已经无力地微微地蜷了起来,颤抖着,这样的欲拒还迎简直是要命的撩人。

一股来自玄渊身上的火烫袭来,烫醒了映寒。她本来眼睛已经迷蒙成了一片春水,此刻突然瞪大了,终于回了力气,开始用力推拒玄渊。

玄渊不舍地退开,撤退时看到映寒一路被自己亲的修长仰起脖颈,又忍不住流连地亲了一下那白嫩的脖侧。映寒见他肯退,刚刚长出了憋在喉中的一口气,冷不防又被这蜻蜓点水一般的吻,亲的娇喘了一声。

这一声,差点撩断了玄渊的最后一丝理智。

玄渊一把将她兜头拦在怀里,声音喑哑地说:“丫头……别动,让我缓缓。”

需要缓缓的,又哪里只是玄渊。
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玄渊如雷的心跳终于渐渐平复了下去,才隐隐觉出不对——怀里的人低着头,不仅没有放松,反而整个人都在发抖,连带着发丝都轻颤起来。

他一把抬起怀中少女的脸,不禁皱了眉:“怎么哭了?丫头,你不喜欢?”

映寒发丝凌乱,别过头去不看他,哭得已经喘不上气来了。心里想,这怎么是喜欢不喜欢的事呢?这是女人跟自己丈夫才能做的事呀?自己这是怎么了?当真推不开吗?怎么就从了呢?这还是大白天的呢!

玄渊见映寒哭得几乎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,立刻如一盆冷水兜头浇在了身上。自己的技术这么差吗?还是手上没有轻重把她弄疼了?这丫头干嘛哭得如此肝肠寸断?

他心疼地伸手用指腹去擦她脸上的泪,第一下刚擦干,就立刻被新的泪水覆盖住了,第二下再要擦,映寒突然飞快地偏过头,一下子躲开了。

玄渊的手指僵在了原地。眼神一下子冷了下去。

俩人之间的气氛骤然从沸点降到了冰点。

映寒抽泣着,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腿,一开始还颤抖着想用手去挽起自己的发丝,却怎么也挽不上,心里终于崩溃了,只开始用手背一下下地去擦自己的嘴唇,越擦越用力,简直是想要擦掉自己一层皮,也想使劲擦掉玄渊的味道。

真要命,他的味道,居然还那么好闻,冷冽而甘醇,带着男子特有的热力,和陈玄渊独有的气息,丝丝缕缕地直入心间。

映寒抽抽嗒嗒地想:海盗就是海盗,他想要什么,大概从来不会费力去问别人愿不愿意给,他早就习惯了直接抢。陈玄渊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。跟他生什么气呢。该气的,是自己罢了。

玄渊僵硬地一直站在映寒面前。

他看见映寒哭得活像被歹人流氓欺负了,看她死死地低着头,怎么也不肯抬头看自己一眼。然后看她用力一下下地擦自己的嘴,好像嫌脏似的,她每擦一下,都像拿刀在玄渊的心上剐了一下。

原来是这样的啊,原来她并不愿意。

她的身体是愿意的,不仅愿意,简直是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地交付。

可是她的心,是不情愿的。

以前自己遇到的姑娘有没有这种情况呢?玄渊不记得了,或者是压根没在乎过,男女之间,□□欢愉就够了,讲什么心里愿意不愿意呢?有今天没明天,快乐一刻是一刻罢了。

可是为什么眼下却在乎了呢?不仅在乎,甚至因着这在乎,对自己有点愤怒起来了。

也许是因为,他本来希望和这个丫头,不仅有今天,也有明天吧……

玄渊的眼眸垂了下去,眼内游光流转,转瞬已经冷得像灶火里暗红的余灰一样:呵,他居然能放纵自己有这种奢望。

与此同时,一个念头固执地从心底钻了出来——这丫头今天对着的若是那个云亭哥哥,必定不会如此吧。

这个念头一起,胸间某个柔软的部位就好像挨了闷闷的一锤,疼的玄渊瞬间窒息了一般。

然后就突然意识到一件事,从他说要娶她那一刻起,映寒就再没有主动跟自己说过一句话。玄渊以为她是害羞,是拘谨,是不知所措,却忽视了最大的可能——她只是不同意。她的教养让她不知道怎么开口,所以用沉默代表拒绝。

突然想起了阿爹的话:“儿子,原来这世上,有一样别人的东西,是怎么也抢不来的。不仅抢不来,还会白白地搭上自己……”

骗谁呢?读再多的四书五经,他骨子里,与阿爹一样,不过依然是那个一无所有只能四处劫掠的海盗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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