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四章(1 / 2)

一缕阳光照在栗浓脸上。

她幽幽转醒过来,床榻不是她的床榻;衣服不是她的衣服;顺着自己的胳膊看过去,床边还睡着一个人。

栗浓皱了皱眉,无法思考。

她的脑子,疼得像昨天被人掏出去在锅里涮了涮又塞回去;身体像被活活戳开一个洞。

不好意思,最后一个不是好像,就是。

她记得特清楚,那刀从她肩膀后头穿到前头,她自己都能看见刀尖上滴答的自己的血。

真不愧是自己人的刀,那叫一个快。

然后呢,然后……栗浓腾地从床上做起来,动作之僵硬,和诈尸没什么两样。

然后她好像看见席若泽了。

席若泽好像说他自己变成死鬼了。

栗浓将目光锁定在床边趴着的那人身上。

他娘的,逗我呢?鬼还睡觉?还睡的跟猪一样?还还还,还沐浴在阳光下?

这合理吗!

栗浓心头一股无名火起,很像把这不人不鬼的给踹醒。

但席若泽睡的太沉了,眉眼有一股呆滞的放松,嘴角却微微翘着。栗浓记忆中他没有睡的这么沉过,他总是做噩梦,有的时候因为害怕噩梦还会索性整夜不睡;就算睡了,也睡不熟,醒醒睡睡,糊弄过一夜罢了。

她那个时候也常常夜半惊醒。俩人当时做着明面上夫妻,中间隔着楚河汉界,但的确是睡在一张床上。偶尔他没睡着,她惊醒了,两人就会有个极其尴尬的对视。月华又偏偏流转进屋内,照在二人脸上,彼此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
别,别提有多尴尬了。

为了缓解尴尬,她总会说一句:“你看什么你看?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。”

席若泽就会觍着他修炼得足有城墙拐弯处那么厚的脸皮道:“要不要夫君抱着你睡?”

栗浓太阳穴突突地跳,真叫个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。

栗浓皱眉嫌弃地盯了他好久,没终究忍心下手。

她不自在地打量这间房间,从上到下,从左到右,这房子真是……我哪有心思看房子!我口很渴,伤口很疼!

她干咽了一口唾沫,不耐烦地觑着席若泽。

大哥,能不能醒一醒?你挡着床,我下不去啊。

她无奈地继续打量这个房间,忽地瞥见床头的高凳上放着一盏花灯。

那灯被帷帐遮去了一半,栗浓好奇地往前探了探身子,这一下不知怎么惊动了席若泽,他脑袋轻轻一动,一面起身一面睁开眼睛。

他夸张地伸了个懒腰,松了松全身的骨头,睁眼便看到栗浓歪着头看着自己,眼睛炯炯有神,表情却像只坏脾气猫,就好像,自己压到了她的毛一样。

他非常自然地开口:“醒了?怎么样,还痛不痛?”

栗浓也大动作地松了松筋骨,不回答他的问题,直接差使他:“我渴了。给我倒水。”

席若泽撑着膝盖站起身,一句怨言都没有。

栗浓趁他离开,掀开帐帷,仔仔细细打量高凳上的花灯。

红色的莲花灯,看灯芯,应该被燃烧过。

席若泽倒了温水回来,注意到她视线方向,一面把茶杯递给她嘱咐她别喝太急,一面笑着问道:“怎么?喜欢这盏灯?”

栗浓含了一小口温水,停了一会儿才咽下去,她另一只胳膊完全动不得,便翘起拿茶杯这只手的小拇指指指那花灯,道:“这灯是我的。”

席若泽心情愉快,被她逗得放声大笑,抬手轻轻拍了拍栗浓的脸蛋:“这样子的灯不知有多少,怎么什么都是你的?嗯?”

栗浓低下头喝水,不满地瞪他一眼,赶紧咽了一大口,指着花灯道:“你看外层有一片花瓣,微微向外翻,和我放掉的那只一模一样。”

“哦,是吗?”席若泽捧起那花灯,心中不信栗浓的话,只是顺着她往下说:“老夫掐指一算,倘若这是你的花灯,那么,你应该是七月七时候放的。”

栗浓眼睛一亮:“对!就是七月七!我和我弟弟一起放的!你是在哪里捡到的?”

他是在七月七捡的这盏灯,但却仍不认为这盏灯就是栗浓的,哪有那么巧的事情?

放花灯的日子总共就那么俩个,一个七月七,一个七月半,放着七夕不猜,他难道会说中元节来扫兴?

他笑道:“我在哪里捡到的?我要想一想……唔,是在……对了!奈何桥底下。”

栗浓:“……?”

席若泽看着栗浓发懵的样子,心中十分舒畅。他早就发现了栗浓一根筋,和她不断打岔,她真的会跟随你的思路一直走。逗她特别好玩。

栗浓皱着眉沉思了很久,眼睛看看席若泽看看花灯,席若泽本以为她反应过来后会追着捶自己,却不想,她鼓着腮帮子发出了一身感叹:“天呐,太准了。我这盏灯是烧给我娘亲的。我许愿说,希望她来我梦里看我。顾嘉树和我说,这灯会带着我的愿望流到冥界去的……”席若泽越听越不对,一抬眼,栗浓眼睛闪闪发光看着自己:“席若泽,你真的变成鬼了?”

这……这是个什么走向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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