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暗地里交锋了半天,她不知甚解还是顺了他的意,扛着一个瓮过来。
有人上来试图将紧紧抱在一起的他们分开,他马上抓住儿子的袖子,哭的响天动地道:“是我是我,拿我开刀,不要让他偿命,求求你了。”
零睥视他,“我给过了你机会,也警告了你,是你知犯再犯。”
老头子跪倒在地上,抓扒着她的腿哭叫了起来,她将他的手掰开,命人架住了男人往瓮里放,有人抓起一堆蛇直接放入了里面。
男人呜哇一声爆哭出来,求饶着又忽然扇了自己一巴掌,脸红肿了一大半才道:“是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来找我了,我该死我该死。”
巫泽岿然不动似乎,还在等她最后的决定,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,相劝道:“不是他呢?会不会让族人对你产生不好的…”
零的手握成了拳头,但要想让一个人没有二心,只能采取非人的手段。
他跪在地上求着情,她视若无睹还道:“该收拾的人,我一个人也不会落下。”
婳拉住了她的衣袖,而她低声细语道:“族人们不关心死了几人,也不关心死的是谁,只需要给令他们满意的参与度就好,我只是把能决断别人生死的权力,交给了他们。”
欣悦眨了眨眼,“不会吧?”
“不信你等等。”说着,零环视着四周,拔高了声音道:“你们想让他死吗?”
有的人迟疑不决,也有人振臂大呼,顷刻后洪亮的声音几乎要盖过了天,“想!!!”
巫泽默不言语走上前,一说起话来却吐气若千丈凌云,一走动起来又撼天貔貅下云端,倏忽瓮里的蛇嘶嘶的叫,缠绕着他且一口咬了下去。
杳姬的双手紧紧的捂着嘴,控制让自己不发出任何的声音,心底却早已竭嘶底里,眼前的画面太过血腥。
杰希急忙捂住了她的双眸道:“你怎么被他选成了圣女啊,现在依我看,这群巫师果真不是个人。”
而零一直望着他的儿子被毒蛇活生生咬死,眼睛都没眨一下,最后走到了他的面前俯视着他道:“你做过不好的事,就该想到有一天,报应会找到你身上来。”
“你...”
他浑身一震,又听她用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:“杀不了你,我还动不了你身边的人么?当机则断,你以为我还会心慈手软?”
“首领,你我之间的恩怨,太...”
她打断了他,目光锐利道:“你好好颐养天年,难道不好吗?”
说完,零同浑身还在发抖的他笑看一眼,一手搭在了他还在发抖的身上道:“长老,我这一招叫作借刀杀人,怎么样呢?”
她刚说完,人群里有人吓出猪叫声,连忙推开其他人往外跑。
婳一看那人的身形、身高、背影,一猜就知是他,大喊一声道:“你们给我抓住他,豪哥,你往哪里跑?!”
豪哥看蛇吃人的场景吓得屁滚尿流,他无意跑到了猪圈内,忍着臭味才刚一转脸。
一只还在吃食的母猪正巧对上了他的嘴,湿热的鼻头蹭的他一脸的秽物,这只母猪还同他静静的对视了一会儿。
这一刻天崩地裂,他叫的更凶了,嘴上不停嚷嚷着:“让我离开这,让我离开。”忽然他的脖颈一痛,倒在地上。
秀珍接到命令及时赶来,满脸嫌弃将他拖走了,姗姗来迟的人跑到猪圈里半天没寻到人。
此事被人称之为巫蛊之乱,之后她刑罚罕用,族人衣食无忧,民务稼穑,曾经凋敝的社会经济得到了长足的发展。
但这一夜注定刻骨铭心,族人引以为戒,再也不敢公然触犯她,她的手段让在场的人闻风丧胆。
不过也有人大半夜抱着儿子在地上痛哭流涕,他已经气息奄奄,四肢密布着触目惊心的咬印。
长老寻遍了族内的巫医,但他们都拒之不理,他仍旧不愿意放弃,在屋外长跪不起,那些委婉之词劝走了他。
秀珍望了一眼死相难看的人,又见他怒急攻心险些摔倒在了地上,扶稳他后道:“长老,你多次跟首领作对,她心有不悦,仗着自己有掌控别人生死的大权,又鼓吹其他族人同你疏离。”
她刚说完,掐着她手臂的力道越重,她的面色也越沉,又道:“你何不对巫师动手,不仅能以表你的衷心,还能让她对你放下防备?”
乌族长老气的满头大汗,呼吸都不顺畅了,现如今亲儿子都没了,好在身旁还有能靠得住的人在。
一想到这,他猛地拉紧了她的手臂,视她为救命稻草一样道:“你有什么办法,我都听你的。”
秀珍道:“等有一日你真的除掉了首领,取而代之,但还有一个很难撼动的敌人,那便是巫师。”
他摇晃着她袖衣的手一颤,又兴奋到语无伦次道:“猎巫者...对...你可以来?我身边只有你武艺高强,身法又灵活,不易被他人发现。”
“我不能再疏忽了,不然再也难以挽回败局。”
说完,他一头头发凌乱,笑的很是凄惨,而她不着痕迹将他的手推开,勾唇道:“日后我的衣食住行,还得靠大人呢。”
旁边的人用铲子挖起土填进坑里,他哭的老泪纵横,鼻涕直流,恨意让他忘记了所有的恩情,道:“都是巫泽,他不帮我,他就该死。”
此时巫泽刚踏进屋里,看了看她道:“你替我备一些换洗的衣物来。”
她拔腿就要走,他又道:“她跟你说了什么?让你愿意主动帮她,而不愿意帮我呢?”
杳姬低下头道:“我也在帮你,我无时无刻都在帮你留意她的动静,但她最近都跟婳在一起,两人已经好几天都不离身了。”
巫泽扯了扯嘴角道:“她让你把假的玩偶放在杰希身上,我陷入两难,不仅在试探我对她有多忠诚,还能让其他部落的人效忠于她。”
杳姬没料到首领有这样的盘算,又听到他说:“我低估了她,我一直以为她只会杀人。”
巫泽望着她道:“等会进来睡,我给你留了房间。”
她站在门背后,而他躺在里面的浴盆里,缭绕的水汽让她的脸发烫发热,她用冷帕子捂住了脸道:“有蛇?”
“只要你肯来,就没有蛇。”他说完,就站在了她的对面,进屋时上衣已经浸湿,薄薄的汗透过衬衣渗了出来,将修长却不粗犷的身形突显了出来。
杳姬的手搭在门边,垂下头道:“我先行一步,你之后再来吧,告辞。”
他‘嗯’了一声,擦干身上的水珠,躺在床上,半夜醒的早,肚子叫的也早,便来到了她的屋门前敲了好一阵,门没开他便擅自走了进去。
杳姬趴在床上睡的正香,等她醒来时已是早餐了,一见他就盘坐在床的对面,睁开眼道:“去给我做吃的。”
站在窗台上的鸟儿在鸣叫,巫泽从窗的缝隙里瞧,她端着几盘看上去就很有食欲的饭菜过来,鲜少让他动了凡心,心思百转间放弃了要杀了她的念头。
养鸟没一点用处,整天到晚只知道惹他心烦,但养一个人在身边,还能有吃的。
鸡鸣从屋顶的位置传来,正午的太阳格外的炽烈。
黑暗森林——
秀秀最后望了眼太阳,跟随她淌着水往黑漆漆的隧道里走了进去,走的越深了。
两边墙上的壁画上,那些英勇有力的人像让她一怔,他们在无数个日夜里,仿佛同每一束照进来的光辉永远长存。
老奶奶道:“这都是土著居民,现在应该也长得人不人,鬼不鬼了。”
秀秀闻到了很丑的味道,掩鼻道:“你一直住在这里?”
老奶奶颔首,拾起她脚边的易拉罐扔进浑浊不堪的水里,道:“这里算是下水道吧,城里所有的污水都排放在这里,别看垃圾多,堵得让人走不过去,但也是出口,通向森林。”
“你找我,是为了什么?”
老奶奶侧过头来,皱巴巴的脸一笑起来坑坑洼洼的,道:“我爱小偷小摸,它深受了我的影响,又延续了我的恶习。”
秀秀哑口无言,头顶似乎有咚咚咚的马踏声,她隐约心生不安,同她一直走到了尽头,是条死路,左右两边有小洞,正如她所言,顺着洞就能游到森林里去。
老奶奶将裤腿里的脏水都挤压出来,旁边只有一个人那么长的宽度,摆放有一张床、一张桌子、一把椅子。
她笑呵呵的说:“你看我身上没半点奇怪对吧?我一直躲在这里,出门在外也遮的严实。”
任何人都想象不到会住人的地方,她偏偏就住在这里。
秀秀的面色变得柔和了点,见她取出一条鱼不知道如何摆弄。
她刀工极好,将鱼去鳞以后切成了一片片的,再浇上一点酱油放在她的面前道,“你可以把它当作三文鱼。”
老奶奶吃了一片赞不绝口,又对着天空喊了一声道:“小小,出来接客了。”
被称为小小的玩偶竟然抖动了起来,她屏息凝神看着它在晃动着手,又扭动起了身子,最后趁她看的入迷,小手探进了她挎在肩膀上的袋子里。
它走向老奶奶时步子很僵硬,将沉甸甸的钱袋放在了她的手里。
老奶奶笑着又将钱袋还给了她,它气愤的用头撞起了她的胳膊,又听她道:“以后我们不偷了,成不?”
玩偶举起手来,摇头如拨浪鼓,引得她又道:“我没干过什么正当的事,但它都在我的身边,我年纪也大了,脚腿不便,走不动路了,都是它帮我偷。”
秀秀一愣,她又道:“它从记事以来,就在不停的命令我做任务。”
老奶奶笑的慈爱道:“你说好歹我们还有个名字,它们统一被别人叫作系统,一个人被发配到这个世界上。”
老奶奶从床被里摸索出一本已经泛黄了的书,道: “我看到你身上的纹路了,颜色不同是吧?”
秀秀将衣领翻开,让她仔细抚过她身上越来越繁复的纹路。
而她眉头已经皱的老高道:“这里的土著居民,早在黑法没来之前,去过裂谷,还是略知一二的,他们曾说生命之树的身上就有你这样的纹迹。”
老奶奶又道:“有一天,它蔓延到了心脏的位置,你会死,除非减少使用巫术和禁术,用不寻常的手段,来延续寿命。”
秀秀多谢她的好意,笑道:“没到我的死期,我永远也死不了。”
她刚要继续说,有兵器触地的声音,轰轰隆隆的往她们的方向以排山倒海之势滚涌而来。
老奶奶将她推进肮脏的污水里,让她随便往一个洞里一直游,能重到那条河再去往森林,又一直推着她道:“秀秀,你快逃!”
一股无形的力量支撑着她站在这里,刚一走上前,对面踩水的声响越来越响亮,意味着人也越来越近,她一直紧盯着前面道:“我不逃了,我已经逃了近乎半生,是时候停下来喘口气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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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3-马上女主
兄弟们我在期末和写论文,可能要慢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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