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(2 / 2)

听了这句话,

眼前的范金华垂下眉眼,用力的搓了搓脸,深叹口气,又抬起头,疲惫的脸上绽放出温暖的笑,

“行行行,不吃就不吃吧,谁生日谁老大。”

一旁的初初,也是强挤出一抹苦笑。

“花花,花花…”

苏伊桐从梦中惊醒,额头上渗着冷汗。自己依然睡在段韵锦的床上,可梦里的范金华好真切,她甚至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香水味道。

好奇怪的梦,她坐起来,手触到了枕边的硬物。

那是一枚银钗,是她昨日在夫人灵堂的排位下发现的。出嫁之日在即,段隆每日都来唤她,不是请孔学士教授礼仪,便是亲自嘱咐她要以南舍之国威为重。

苏伊桐只能借口自己思母心切,躲进夫人的佛堂,求得半日清净。

那银钗在排位下闪着晶亮,她好奇的拾起来,见它做工精巧,甚是脱俗。

这是段韵锦的?

难道,是她决定出走之前,留在母亲身边的吗?还是…段隆留下的…不知为何,她莫名的喜欢这银钗,便将它收于身边。

好奇怪的梦,好可怕的梦。

苏伊桐站在窗边,四周静的如时间停止一般。只有手中的银钗在清冷的月光下,冷光闪闪。

柴侍卫已失踪两日了,沉花打听遍府中上下,无人知道他的下落。她心里的空,无穷无尽,她看不见他,甚至感觉不到他。

脑海一直浮现他疏离淡然的脸,那墨蓝色的衣袍,那挺拔的背影,清晰的有些不真实。她竟怀疑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太孤独了,一切只是她幻想的美好。

而手中那握不热的龙鳞,又提醒着她,他真的存在过。

他去哪了,他是不是不回来了…

“哎。”

苏伊桐长叹了口气,显然今夜又注定无眠,一定是上元节以后,自己都睡不好,所以才会做那种奇怪的梦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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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隐宫

清晨,夏血鸢捧着甘露,推开了他的房门,却见床榻已空,她慌乱的向大殿奔去。

大殿中,浮尘弥漫,空气里似有暗潮涌动。他正盘坐于玉床之上,运着内力。

夏血鸢一步一步,屏着气息,静静的靠近玉床,他剑眉微蹙,双眼紧闭,双掌平行叠于腹前,掌间气流涌动,眉间的冷焰之火,熊熊燃烧。

她注视着他,若有所思。

那冷峻的脸忽然变得黯然,剑眉紧锁,掌间的气流也忽强忽弱的翻腾起来。

“文训。”夏血鸢警惕起来。

此时的他已经满面凄然,冷汗密布,紧闭的眼睑不住的颤,双唇微微抽搐着。仿佛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哀伤的氛围里,挣扎不出来。

良久,他突然放声大叫,脱口之时,泪已滑落。

“爹——娘——”

“不要,文训,不可分心啊。”夏血鸢急呼。

他凝聚在掌心的真气瞬间从掌间蹿出,游走于全身,他重重的咳了几声,嘴角鲜血如注,滴落在玉床上。

“不,文训,不可再想。”

夏血鸢纵上玉床,以掌抵于他背后,真气源源不断输送于他体内。

“文训,快收了内力——”

可他已经失去意识,气却卷着毒在体内横冲直撞。

“不要。”

夏血鸢加大力道,运功助他,可不但丝毫没有缓解,那阴寒之气竟然缓缓的向她掌心汇聚而来,这是怎么回事?

夏血鸢还没有想明白,身体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震飞出去,摔在地上失去了意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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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文训。”

夏血鸢从睡梦中惊醒,见他正端坐于床榻边望着自己,安然无恙。

她吃力的坐起来,头还有些昏沉。

他的脸色微微透出些血色,

“你没事了吗。”夏血鸢心疼的问。

“血鸢,勿要再强提内力助我。”冷峻的脸现出几分严厉。

夏血鸢点头,“但是…你也不可再迟归,你可知再迟一些,内力尽失,谷外的荆棘都会要了你的性命。”关切的语气里还透着责备。

他站起来,淡淡一笑,

“你放心,我没那么容易死。”

夏血鸢忙下床,随着他的身影走出房间。

这长年阴潮的灵隐宫,竟有几许阳光,倔强的穿透湿气照进谷内。茂盛的枝叶在朦胧的光线下,泛着晶莹的紫色。那些色泽鲜艳的花,染着晨露,异常娇媚。他停下来,放眼望着半透明的天际,空茫的目光寻不到焦点。。

而她则痴痴的凝着那张冷厉的侧脸。

回忆,如蝶翩飞入眼。

“血鸢,不要动。”

九岁的柴文训趴在草丛深处,面色凝重,他竭尽全力将手臂探出,伸向沼泽淤泥中的夏血鸢。

小夏血鸢面无血色,额头上挂着豆大的汗珠。淤泥已吞噬到她的胸腹。

“血鸢,抓住我,不要怕。”

他用颤抖的声线安慰着。牢牢握住了她伸过来的小手。

才刚施力,他就发现,她每挪一分,淤泥便会将她僵硬的身子向里吸入几分,她吓得发抖,颤声缓着,

“文训哥哥…”

“不要怕,不要松手。”

他用另一只手,吃力的将树上垂下的藤蔓绑在腰间,然死死抠住草中突出来的健硕根茎,把身体又探出几分,抓住她纤细的手腕。

只听,一声闷吼,他将真气运行于掌间,咬紧牙关,力道均匀的将夏血鸢寸寸拖了过来,腰间的藤蔓扯着树冠簌簌的抖动着。

夏血鸢终于脱了困,回头凝视那能吃人的沼泽,又哇哇的大哭起来。

他忙安慰着,“没事了。”

“文训哥哥…文训哥哥…”

她哭得有气无力,涨红的小脸委屈的扭曲着。

他忽然将一条翠绿色的小蛇捧于她眼前,那蛇轻轻蹭着她挂满泪痕的脸,黝黑的眼睛闪着灵气。

她破涕为笑,将小蛇抚入怀中。

他背着她,走进暗紫色的夜幕中。

“文训哥哥,不能告诉爹爹啊…”她伏在他耳边,压低声音认真的说。

“那是自然。”他连连点头。

“站住——”夏嵩渊一声呵斥!

房檐下两个浑身泥泞,蹑手蹑脚的身影,如触电般定住。

夏嵩渊身后跟着的是无奈的暮寻。

“为父与你们讲过多少次,这谷深处的密林毒枝繁盛,遍地泥沼,甚是危险,你们好大的胆子,竟然还敢去!”夏嵩渊重重的揉了一把夏血鸢小脸上的淤泥。

“义父息怒,文训知错。”他忙跪倒在地。

“不…爹爹,是女儿要去的…”夏血鸢也跟着跪下去,扬起脸,委屈的眨着眼睛。

“哎…”

夏嵩渊将二人扶起,脸上的恼怒又顿时化为疑惑。“这沼地的力道,强劲而绵软,玄虚而扎实,文训,你是如何救她?”

“回义父,以真气寸寸缓施于沼力之心。”他答的稀松平常。

“什么?你…已经可将真气寸缓而行?”夏嵩渊和身后的暮寻,难掩惊讶之色。

他从容的点着头,忽然手捂胸口,甚是痛苦。

夏嵩渊赶忙抓住他的手腕,大呼不妙,“这…毒未安稳,强运真气…哎…快…”

暮寻赶忙扶住他,向大殿走去…

“文训哥哥…”夏血鸢眨着心疼的大眼睛,紧紧追过去。

大殿外的夏嵩渊,手捻银须,望着他们的背影,欣慰的笑笑。喜欢宿命情缘悬作尘请大家收藏:(www.zeyuxuan.cc)宿命情缘悬作尘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。到泽雨轩(www.zeyuxuan.cc)

看剑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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