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(1 / 2)

书阁门口,

一声巨大的闷响,彭武将刚刚搬起的兽首落回原位,他扯住李管家的衣领,忿忿道,

“什么?老水鬼醒了!你这老头为何不早说?人现在在哪?怎么样了?”

“彭武!休要毛躁!”慕容骥沉言,语气严厉。

“人…人只撑了一夜,便断了气…殿下命人将尸首拖出府埋了啊…其他的…其他的老奴实在是一无所知…彭爷息怒…息怒……”

慕容骥微微点头,朝李管家使了个眼色,李管家忙朝二人作揖,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。

彭武急躁难耐,插着腰原地转了几个圈,“骥兄,你倒是说话啊…”

见慕容骥不搭理自己,他干脆悻悻然的靠上书阁的大门,大口大口喘着气。突然又道,“嘿,火凤那臭小子干什么去了?他不是最爱缠着殿下吗?这会人影也不见了?这臭小子!”话音刚落,头顶霍的蹿下一个黑影,

“你这莽夫,除了砸门还会做甚?殿下不想见我们,砸开又有如何?”

火凤青纱遮面,眸色黯然。

“你懂个屁,”彭武冷吭一声,没好气的念道,

“像俺们这样行军打仗的人,最挨不得的就是饿…四天了…殿下四天不吃不喝…再精壮的身子也得熬坏了…殿下从没有这样过!俺心里能不急!”

火凤双目不屑,不紧不慢的凑到彭武身旁,摇头晃脑惋惜道,

“哎…想来你这莽夫,并未尝过殿下的人参鹿茸丹啊,就更不知书阁里还有一大盒子喽…”

话未落,彭武抬腿猛踹一脚,火凤灵巧的转到慕容骥身后,

“不要闹了!”

慕容骥大喝。

“骥兄你听到没有,是这臭小子在寒碜俺!”

彭武黑脸涨得通红,点指火凤骂道,

“臭小子,你若落在俺手里,定要撕下你的面皮!哼!”

慕容骥将面色一沉,

“火凤!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,你可知殿下发生了什么事?”

火凤眼珠微转,凝神片刻,又爽语道,

“我只知道,上元节次日晨时圣上急招殿下入宫…哎…想来是殿下这节过得…声势浩大,劳民伤财…引来龙颜大怒,自然…是要找个地方自省…咱们还是静候在此,稍安勿躁。”

彭武一屁股坐上玉阶,嘿嘿冷笑道,

“俺还以为你能道出点有用的,还不是废话,一问三不知!”

慕容骥亦是愕然,又想了想,

“既是如此,也只有等了。”

“等等等!等到什么时候?”彭武小声抱怨了一句,又长叹道,

“也不晓得哪,殿下从那老水鬼的嘴里问没问到什么有用的,问到了还好,若是什么都没有,岂不是更加触景生情,心中悲凉啊…哎…俺是等得心烦,不在这呆着了,”彭武站起身,

“臭小子,等殿下出来了,速速来中军府向俺禀报!”说着,掸了掸袍子,阔步离开。

目送着彭武离开,慕容骥面色狐疑的望向火凤,“你…当真什么都不知道?”

火凤微微一笑,

“在下的真颜都给骥兄看过,还有什么不会说?啊…不知道骥兄有没有听说,宛城昨夜发生一件大事?”

火凤剑眉轻挑,又正色道,

“可能与那大梁后裔有关。”

慕容骥一怔,环顾四周,

“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,我们中军府见。”

再回头,身后徒留空荡荡的回廊,火凤已无踪。

“这臭小子…”

中军府

“什么?屠杀?”慕容骥大骇,猛然拍了下书案,正色道,

“鬼棚少说有三四百人…若全数被杀,怎么可能不惊动巡逻的差役,府衙在干什么?为何到现在无人来报?”

“将军息怒,”

火凤一身军卒装扮,话语虽是恭敬,仍难掩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,一面把玩着手上的军刀,一面含笑道,

“宛城一向明面上太平得很,鲜有杀人越舍的大案发生。如今出了个天大的案子,那养尊处优的罗大人,此时恐怕腿都吓软了。将军别着急啊,这爬也得爬上半天呢。”

慕容骥紧蹙着剑眉,绕出书案,

“你怎么知道,是那伙人所为?难道…凶手用的是…麟木?”

“不是麟木,”火

凤瞟了眼慕容骥,一字一言细念道,

“绳曲剑。”

“绳曲?这么说来,那大梁后裔…此时此刻…就在宛城之中?你可有十足的把握?”

慕容骥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。

火凤点点头,

“确是绳曲没错,将军曾被绳曲所伤,应该知道此剑的威力,薄如蝉翼,灵若游水,一般人根本无从驾驭。绳曲所造成的伤口,微不可见,即使割破人的喉咙,到死也渗不出半分血色…哎…竟落在对手的手里。”

夸起绳曲,火凤语气难掩兴奋。

“想不到他竟有这么大的胆量,返回宛城。”慕容骥眼神惊异的望向火凤,“可他为什么要屠了鬼棚?这与复国又有什么关系?”

“属下也想不通…那姓柴的有何用意?宝剑之气,上彻于天,却只用来杀鸡鸣狗盗之徒…怪哉啊…怪哉…”

火凤摇头颇有惜惜之音。

慕容骥目光如炬,负手正色道,

“不管此人为何而来,人在宛城,就必要他有来无回,为洪霸报仇血恨。”

说着,回身又道,

“只是时机未到,你切不可将此事告诉彭武。”

火凤站起身,戏虐道,

“那是自然,我还不想让那莽夫去送死。将军也要按兵不动,免得打草惊蛇。我自有打算…”

见火凤脸上现出一分神秘的微笑,慕容骥剑眉一展,又转而蹙得更紧,

“你想要自己去查,万万不可!那人武功极高,就算你幻化无穷,也绝非他的对手。何况他身旁亦有可迷人心智的妖人。此事关系重大,必须向殿下禀明!”

火凤眼珠溜溜一转,笑道,

“将军放心,身为魅者,绝不会妄为,更不会硬碰硬,我只是…笃定此人必会故地重游。哎…只怕会令殿下烦心哪…”

“你是说…”慕容骥会意,眸色骤亮。

火凤点点头。

突然门外传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呼声,

“报——启禀将军,府衙罗大人有要事求见!”

“嘿,爬的还挺快,属下告退。”

火凤抄起桌上的佩刀,朝着慕容骥行了礼,大摇大摆步出正堂。

皇城寝殿

暮春的夜风,透着习习凉意。

殿宇中,灯火通明,恍如白昼。

此时的林禄海几分憔悴,几分忧愁,正手揽拂尘,坐在桌前打着哈欠。

“禄海哪,不要睡,快,再与朕下上一盘。”

缙帝赵崇琰满面春光,给林禄海倒了杯茶,

“哎呦,圣上您就饶了奴才吧,奴才困得…这都不知道是几更了…睡吧睡吧…明日奴才再陪您玩。”

林禄海起身要走,赵崇琰一把攥紧他的手臂,温声语道,

“你再与朕说说那孩子,就从你进翌王府那一刻讲起,讲完…讲完朕就许你回去。”

林禄海又是一阵哈欠,愁苦道,

“圣上啊,您这又是何苦呢,既然少主就在奕儿那,您何不微服出巡去见上一见哪…奴才给圣上日日讲夜夜念,也解不了圣上的相思之苦啊。”

赵崇琰神色黯淡,垂下眼眸,

“朕…何尝不想啊…朕从没与你讲过,那三宗道人的原话…想朕当年为夺疆土,连灭异族十几个部落。战场上,那道人凭空而降,挡在了几千名流民前。他直指…朕…挑起战乱,罪孽深重…朕乃至赵氏全族…会因杀戮无数,生灵涂炭而…福泽浅,子嗣薄…还说…还说…朕日后无子送终…踏着白骨夺得的天下……必将落于外姓人之手…”

“三宗道人当真这么说!”

林禄海脸色惨白,手里的玉盏颤得哗哗作响,

“不…不可能…他妖言惑众,圣上切莫当真。”

赵崇琰虎目愈发黯淡,泛着点点悲凉的光,

“哎…朕当年…确是…哎…禄海哪,你也知道…二十几年…朕后宫几十,只得二女,皆活不过半岁便夭折…朕若认了这孩子…岂不是害了他…”

“圣上当年…有没有杀那些流民?”

林禄海站起身问道,赵崇琰摇头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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