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牌上写着“档案室82801202”,至于微光,液滴已经替他查明是来自一台空转的阅读器。
也许是出于一种直觉,水银大师径直走入那个房间,他看到了落在地上的微缩卡片,几乎不假思索地把它放入了阅读器中。
接下来的时间里,他读到了刚才菲利普所读到的信息。卡片确实涉及制帽匠公会与三途之门,但内容太少了。现在看来,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海亚姆大夫:一个失踪了一万年的人,这条线索真是太有用了,白发人心中自嘲,在这方面打主意还不如直接去问医疗者。
水银大师沮丧地关上阅读器,所有事都跟他预想的不同。他远道而来,今早上因为一个死人的只言片语,头脑一热就转而调查起了当地的神秘传说和秘密结社。借助一点点伶人科技,他七拐八弯地查到了本地有一个大书库终端,也查到了潜入这里的后门。当他马不停蹄闯进这里后,他原以为他会看到一个向导机器人,再不济也是一台文档检索设备。
可现实就是什么滑稽,水银大师做梦也没想到,存在大书库里的会是浩如烟海的纸片。
白发人忽然又想到了刚才那个蟊贼,或许让他活着还有用。一念及此,水银大师急忙在脑海中搜寻之前派出门去的那两枚水滴。从千万根银丝中挑出特定的两根绝对不是件容易事,就连水银大师也花费了三四秒的时间,就在他走神的时候,白发人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门外走廊,那里似乎有些异样。
“奇怪,”他喃喃自语,“着火了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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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晨刚过8点,52C的典探被告知进入了紧急状态,所有假期都被取消,探员们被要求第一时间回各自部门报到。
让人忧心忡忡的还不仅是这些,今天早上“盾牌实业”在距离开盘只剩半小时的档口匆匆发布了紧急停牌公告。券商们在惶恐中交换着来路不明的传闻:昨天晚上,“盾牌事业”重组项目的实际二把手,警团署副署长死在了回家路上,死因是咽喉一刀。
大家当然不会忘记,就在前天晚上,大家的受气包市长陈尸自己的办公室,死因同样是咽喉一刀。
在52C,副署长跟市长都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,但两天之内割喉杀手接连犯案,这就很不得了了。早些时候,涨红了脸的警团署长出现在电视里,所有人都欣赏到了他前言不搭后语的演讲。署长大人东拉西扯的样子看起来那么无助,仿佛是在隔着电视大喊:“谁来救救我!”
电视直播一结束,警团署长就匆匆回到办公室,告知手下绝对不可以进来打扰他。典探们纷纷表示遵命,说实话,本来也没人愿意跟失魂落魄的顶头上司共处一室。
等到其他人都走光了,署长小心翼翼地锁上了办公室的门。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,让自己定一定神,接着他就从腰间取出钥匙,麻利地打开了办公桌下的暗格。
“不能再等了。”他自言自语,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仿若困兽的疯狂,“一刻也不能再等了。”
署长从暗格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物体,此刻拿在手里好似有千钧的重量。这是医疗者内部使用的手机,是他付出了难以估量的代价才弄到的。
署长呼叫了一个号码,对方并没有让他久等。
“你那边安全吗?”电话接通后,那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如此愚蠢,警团署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,勉为其难地解释道:“这是高级权限才能使用的手机,他们不会窃听自己人。我现在的房间里也早就做好了反窃听措施。”
署长顿了顿,为防止那边再问蠢问题,他决定夺取谈话主导权:“看到今早上的新闻了吧,我们得见一面,马上。”
“干嘛找我?”
“是’他’的意思!”警团署长咬牙切齿道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,仿佛在尽力消化这个消息。过了许久,那边才传来干涩的声音:“你跟’他’联系过了?”
“’他’跟我联系的,’他’什么都知道,连咱俩暗藏了医疗者手机的事都知道。”署长长出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打颤,“是时候了老兄,该动手了,否则我们都得死。”
“好吧,什么时候?”
“今晚。”
“今晚!?”
“’他’定的。”
“我们什么都没准备……”
“什么都别准备!不要安排工作对接,不要留遗嘱,更不要突然去关心你女儿那该死的功课,你明白吗?天杀的医疗者啊,就像平常一样,就像平常那么讨人厌就行!”
提及女儿,电话那边声音忽然疲惫了许多:“我们就真的没有第二条路了吗?”
“当然有,你可以选择喉咙上挨一刀,或者被关进重症监护营地……”说到这里,警团署长的口气也软了下来,说实话,他从来没想过他会和电话对面的人共情,但这一刻,他真的有了与他同一条战壕的感觉,“医疗者不会在乎我们的,这一仗只有你和我。”说到这里,警团署长迟疑了一下,又用极不确定的语气更正道:“你,我……也许还有’他’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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