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屏将床铺好,在床头点燃了一支蜡烛,走到桌边一边帮祝兰台收拾用完的笔墨,一边说:“那也不见得。成夫人向来讨厌有狐狸精勾引了成员外,这如烟就是她的天字第一号仇敌。成夫人和容妈一直在内室看衣服,估计也听见了咱们和如烟的争吵,联系前段时间的谣言,不难想象主母您和如烟之间的波涛暗涌。只怕那容妈会当成咱们是想拉着成夫人一起对付如烟,所以才会初次见面就送给成夫人大礼,助她打消如烟的气焰,也未必想得到凤家和成家生意上的事去。”
祝兰台想想,觉得还真有几分道理,那成夫人看来如此痛恨如烟,只怕也时常跟容妈哭诉成员外花心的事,这容妈听了她和如烟之间“衣不如新,人不如故”的争吵,真的会往争风吃醋上面想也说不定。
“其实话又说回来,容妈到底只是成夫人的乳母而已,她怎么想对成夫人也未必就有十成十的影响。我看那成夫人头脑发热起来,就是一头蛮牛,估计谁管不住她。”春屏笑道:“而且跟凤家做生意,成员外是稳赚不赔的,容妈也没什么话说。更何况咱们已经送了一座宅子过去,解决了成夫人的燃眉之急,俗话说‘吃人嘴软,拿人手短’,容妈总不会因此反而与我们为敌。”
“我都忘了,今天倒是一急之下许诺了一座宅子出去呢。”祝兰台笑道,在刚才写字的纸片上又加了一句话,然后将纸片叠好,递给春屏,道:“这件事枚总管虽然知道,但是还是要告知他一声,你把这个拿到正书房去给他。”
春屏嘿嘿一笑,接过纸片来放好,故意问:“主母您今天还不打算去看主公吗?你们明明近在咫尺,从德馨院到正书房也不过是说话间的路程,干嘛还要每天鸿雁传书,多麻烦啊?”
祝兰台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,但是她知道凤崇现在似乎不想见她,自从那日凤崇在漫天的桃花里呢喃出她的名字之后,就一直躲着她,而她有次有急事就顺手写了张纸条让人给凤崇带过去,没想到一次竟然就养成了习惯,要戒掉就难了。
“死丫头!还不快去!”祝兰台笑骂道,又不忘记吩咐:“记得帮助他沐浴,一定要泡够时辰,不然没有药效的。”
春屏闻言,面色郑重起来:“主母,您那药方真的能够治愈主公的双腿吗?您是打哪里来的那奇怪的药方啊?”
“啊,这个你别管。”祝兰台将药方的来源岔过去,难道她要告诉春屏关于藏书宝殿的事嘛,只怕春屏会觉得她撞了邪而胡言乱语吧。
“记得别跟他说这药是用来的干嘛的,我不能保证一定有效,免得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,不,是绝望。”祝兰台郑重地嘱咐道,“而且他能不能站起来,不仅要靠药浴与吃药,更重要的是他自己想站起来,努力地站起来,否则那即使是仙露琼浆,只怕也治不好他的腿。”
春屏点点头,保证:“这一点主母您尽管放心,主公一直都没有放弃重新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的希望!这几年来主公从未间断过锻炼,不然主公现在也不能在外力的支撑下勉强站起来,跟您成亲的那天主公就是靠在凤博身上,没有坐轮椅。”
祝兰台点点头,对于凤崇暗地里的努力,有时候她都觉得钦佩不已。每一次见凤崇在努力地扶着墙站起来,想要努力地抬脚前进却总是失败地跌坐在地上,祝兰台就忍不住心酸,然后装作没看见,悄悄地离开。一直只在没人的地方去练习站起来,练习走路,凤崇大约心底有着很强的自尊心吧,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狼狈的样子。
“我保证办好这件事,绝对的隐秘!而且,我一直都没有把这些药是您让准备的事告诉主公,只跟他说是大夫例诊时,额外给他开的强身健体的药物。”春屏得意地说,极力地表明她是可以信任的!
祝兰台赞赏地点点头,她不是不想告诉凤崇这药是她准备的,她只是怕凤崇多想,怕凤崇误会她是因为嫌弃了他残疾的身体,才让他泡药浴的。
“你快去忙吧,时间也不早了。”祝兰台挥挥手。
春屏告了辞,便一路奔向正书房,去给凤崇准备药浴。
在春屏的服侍下坐进浴桶里,暖暖的热水和淡淡的药香让凤崇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,仰面躺在氤氲的水汽里,觉得一天的疲惫似乎都消除了。微微一笑,凤崇将手里的字条再次展开,上面是祝兰台娟秀的字迹:
“听闻春屏说近几日药浴效果不错……今日碰到成夫人面临窘境,私许她南郊那片荒置的宅子以助她行善,枚总管当时在旁,清楚来龙去脉。”
忍不住呵呵地笑出声来,凤崇想祝兰台还真是见外,是怕他怪她私自许诺了别人宅子吗?还是怕他知道情况后也不相信她,所以也不解释,直接将枚总管拉出作证?(未完待续,如欲知后事如何,请登陆www.qidian.com,章节更多,支持作者,支持正版阅读!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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