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倒是要看看,还有谁敢替他说话。”皇帝冷笑一声,满眼皆是清冷之色。
窦知喻见状,当即附和道,“陛下圣明,如今这朝堂之上的诸位同僚,听见傅容泽三个字就跟撞见鬼似的,怎么可能任由她胡来?”
皇帝闻声静默不语,此时情势如何,他们自然也猜得到。
“再加上公主无故暴毙,就算是陛下您仁慈宽厚,放了他一条生路,番邦那边也委实没有办法交代。”
说到这儿,窦知喻眼底不自觉闪现着些许看好戏的清冷之色。
这是一场连环计,从始至终想装的都不只是傅容泽一人,他不过是其中关键的一环而已。
若然能将所有的麻烦事都推到他的头上,可谓是一石二鸟。
窦知喻就是这么盘算的,只是他事前低估了叶半夏的耐力而已。
明明已经麻烦不断,可那丫头却像是从没有收敛的时候。
自从傅容泽含冤入狱,她便开始不由分说四处奔走,也不管碰了多少次壁,却始终不改初心。
这一切,都是窦知喻派去尾随之人说与他听的。
起初,窦知喻倒也的确生出过些许愕然之色,只当叶半夏如此无非是故意装腔作势而已。说不定还是故意做给他看的。
但后来,她遇上的不屑多了,不想因为傅容泽趟浑水的人越多,她的处境就越是艰难。
可纵然如此,叶半夏却也不曾耽搁分毫。
哪怕是为此成了全督主府最大的罪人,她也不曾因此停下为傅容泽奔走的脚步。
“都是因为你,如果督主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一定不会轻饶!”
叶半夏拖着满身疲惫回来时,迎头便是暮雨的巴掌与怒斥声。
而与她并肩而立的,还有许多督主府上的旧人。
他们无一例外,全是傅容泽从前最为仰仗的人。
傅容泽是他们的天,是他们活到今日最大的支撑与庇护,可就在那一夕之间,天倒下了。
在旁人看来,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的是傅容泽。
但在这些人眼中,真正将傅容泽害到今时今日这般田地的,是她叶半夏。
“你已经害过他一次了,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他,非要让督主死了,你才满意吗?”
字字句句凌厉的追问冷不丁向她袭来的时候,叶半夏没由来身形一颤,好容易才堪堪稳住。
可一抬眼,眸光中却还是夹杂着些许清冷意,淡淡的,让人看得并不真切。
除了其中的疏离淡漠之外,好似再没有另一种答案。
暮雨冷眼扫过去,心下更是愤恨不已,“叶半夏,你就是一个疯子,彻头彻尾的疯子!”
说话间,她当即又冲上来,张牙舞爪的恨不能先将这罪魁祸首彻底了断。
“就算我现在以死谢罪,傅容泽就没事了吗?”
就在暮雨冲到跟前的那一刹那,叶半夏倏然冷笑一声。
清冷的声音伴随着轻蔑的笑意,让周遭众人不由一滞,叶半夏却恍若没有听见他们不悦的闷哼声,只不以为意道,“事到如今,你们不想办法救他,却一直与我做对,又有何益处呢?”
扔下这一句,叶半夏便又拖着满身疲惫转身就走。
她全然无视身后的狠戾眼神,当前唯一可能让她有所撼动的,唯傅容泽一人而已。
日前,皇帝已经下了令,要即刻正法以正视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