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铺中,老农夫妇一脸震惊与哭笑不得,那老农手捧银两,眼中满满不信,哆嗦着嘴与老伴道:“老伴儿,这……这么多银子呢,我这……”
说话当口,双手情不自禁颤抖,那老妇人看上去倒是淡定了许多,虽然也是一脸不敢相信之色,看了那老农那惹人好气的样儿,嗔怪着道:“呸!死老头子,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,越老越活回去啦……”
嘴上是这么说,眼放奇光,双手也是颤颤巍巍,情不自禁伸过去,在那锭子上不住抚摸,老脸堆笑,喜道:“……不过!你还真别说,辛辛苦苦一辈子,几时看过这么多银子,老头子,你叫我摸摸,妈诶!我不是在做梦吧?”
那老农咧嘴一笑,颤巍巍地将银子递与她手中道:“可不是咋的?咱这下是遇上好人啦!这么多银子,似咱这样小本买卖,如何能赚得到?”
眼见老妇人捧着银两的双手抖个不停,满脸喜悦,便似他这么老实巴交的,也不由说起了俏皮话来,呵呵笑着又道:“……啊哟哟!瞧把你乐的,嘴都歪了吧?这小老太太,竟还说我,你自己也还不是一样没出息?”
那老妇人不理他言中挖苦之意,脸上都笑开了花,也顾不着与他对嘴,只点头道:“是呢!是呢!你说我没出息便没出息了,这总成了吧?”
那老农道:“好啦!这可瞧够啦!财不可外露,赶紧收起来罢,可莫叫歹人见了惦记上了……”
那老妇人听了,心中一惊,连道:“啊哟!是呢!可不敢这么看了……”
说话间,满脸不舍,双手颤抖的厉害,慎之又慎地贴身藏好,嘴中嘀嘀咕咕道:“老头子,我不是在做梦吧?不行!我再摸摸……”
那老农忙道:“糊涂老婆子!可不敢……”
焦急中伸手来拉老妇人手,那老妇人嘴中是这么说,心中也是不敢,见老伴儿急成这样,笑道:“嗯!那还是算了……不行!怎么都还像是在作梦,死老头子,你掐我一下试试……”
那老农道:“行啦!行啦!你说你这小老太太,这都贴你身子藏了还不相信,真是!够啦!够啦!你不是在作梦,我也没作梦,这下可放心了罢!
唉!这么多活还没干呢!我一个人忙不过来,这么多碗筷在这,你还不快些来帮着收拾,晚上回家叫你好生看个够……”
那老妇人兀自心不能静,七上八下,“噗通、噗通”跳得厉害,嘴中答道:“来啦!来啦!死老头子,净知道催个没完……”
嘴中碎碎叨叨,脚步已然迈开,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,当真一点儿也不假,老夫妻二人第一次得了这么多银两,震惊过后,心中高兴,干起活来都觉倍有精神,便觉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。
挨桌收拾水碗茶具,嘴中兀自嘀嘀咕咕不休,便在这时,又是一骑绝尘而来,马背上坐着一花子打扮之人,口中吆喝,不住催马,一阵风般卷过,老农夫妇年纪大了,多多少少有些耳聋眼花,听见声响抬头,那花子早已驰去远了。
夫妻二人顿时吓得面面相觑,明明听见声音却不见人,不由都是错愕,心道遮莫我二人都听错啦?
这么的狐疑不定,却也还是双双大惊,顿时都是闭上了嘴,低下头去,一个劲地抹桌叠碗,唯恐多说了,叫人听见端倪,好不容易得来的银子又叫人给抢走了。
不料,忽而又听“咦……”的一声叫,那花子已策马奔回,到得近前,“吁……”的一声叫,已勒马停下,翻身下马,不由分说朝那老农抱拳一揖道:“老丈请了,敢问你一事,顺便讨些水喝……”
那花子正当壮年,说话声音极响,那老农倒是都听了个清清楚楚,心中惦记着银子的事儿,终究还是害怕,耽搁了一会儿,那老农终究还是胆大一些,看见老伴儿畏畏缩缩尽往自己身后躲,便硬着头皮过来应付着道:“诶……来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