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手提了茶壶,一手拿着已洗刷干净的茶碗,神色紧张过来,强忍着内心的恐惧,斟了满满一碗茶水,颤巍巍将茶壶置于木桌之上,但听那壶盖与茶壶随着他手抖动,撞击的“咯咯”直响,好半天才道:“客官请……请便……”
那花子显然也是真有急事,眼见他夫妻二人这般模样,心中不解,却也顾不上去问,只端起茶碗,“咕咚咕咚”猛往嘴里灌去,好在那茶水温度适中,倒也没烫着他。
他喝了一碗,犹嫌不够,自己又斟了满满一大碗,又是“咕咚咕咚”一气猛灌,一口气喝完,这才够了,伸了衣袖在嘴上一抹,再次抱拳道:“老丈莫怕,叫花子不是坏人,惊扰了老丈夫妇,这厢先陪不是啦……”
那老农只有更怕,心中碎碎念念:“知人知面不知心,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……”
这么想着,只急得双手连摆,不住口道:“哪里!哪里!浊茶浑水,当不得客官如此……”
正说着,见那花子已然真的折下身子来拜,不由更是惶恐不安,惊呼一声道:“啊哟!……这……这可折煞小老儿啦,万万不可……”
嘴中这么说,双手连摇,摆得厉害,却也不敢上前制止,满脸无奈地由得那花子弯腰施了一礼,这才急忙急慌也弯下腰去鞠了一躬,呐呐的低下头去,哪里敢抬头面对?
那花子只觉奇怪,心道这老汉夫妇遮莫还真当自己是坏人不成?嗯!是了!乡下人实在,见了我这样的会害怕也是正常……
心中想起自己江湖中人身份,方才话说的急,叫的响了些,言行举止也太大大咧咧了,由此惊吓他二人,那也再正常不过。
他只道自己已想明此节,那便多半错不了,然则事情紧急,却也无暇顾及太多,倘若一味与他夫妇这么客套下去……
一想到此,心中只急得跟什么似的,哪还呆得住?当下,伸手在怀间一阵掏摸,好不容易摸出几块碎银,置于桌上,这时自也不再客套,又问了一句:“敢问老丈,可曾见过一帮人由此经过?”
那老农听了一愣,心道还真正问路,心中安定了些,点头回道:“回客官话,是有一群人路过,方才还在小老儿茶铺喝了些浊茶呢,这不,往那边去了……”
说到这,伸手一指云鸣凤等去向,絮絮叨叨又道“……好些人呢!有男有女,有和尚也有尼姑,都是好人,也不知是不是客官要寻之人……”
那花子一听大急,匆匆道了声谢,也不顾是不是惊世骇俗又吓到老农夫妇,翻身上马,拨转马头,一提缰绳,“驾……”的一声急追下去。
他坐下骏马料来也非凡品,竟又是四蹄散开,如一阵风般射了出去,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。
那老农夫妇心头又是大震,夫妻相视,俱都绝难相信,只面面相觑,不住摇头,那老妇人喃喃道:“这人只怕也是好人,嗯!寻那俊俏小姑娘与那公子而去的,多半也坏不到哪去……”
那老农拾起碎银,自嘲着道:“可不是,这回啊!咱两个老家伙可作了回小人,那句话怎么说来着?”
那老妇人道: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咱们俩活了这么大年纪,还真就实实在在当了回疑心小人,嘿!老头子!我看啊!这人来去匆匆,走的这么急,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……”
那老农摇头叹息道:“唉!老婆子你也莫操那份心了,便算是真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,咱俩人也是有心无力不是?他们江湖中的事啊,依我说还是少管,他们自己回去处理的,唉……”
那老妇人也叹道:“唉!是呢!都是好人呢!咱们帮不上甚么,便一起心中祈祷罢,但愿好人有好报,万事逢凶化吉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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