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老农夫妇絮絮叨叨没完,手中也丝毫未停,莫看他俩年纪一大巴,活倒也干得很快,不多时,满桌的茶碗之类业已归整干净。
天气寒冷,老头子跑来跑去,在地上放置的两三个木桶中添了热水,又兑凉水,以手抚摸温度,觉着不烫不凉,恰到好处,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,唤了老伴洗刷,自己也拿条抹布“吭哧吭哧”正要坐下来忙活。
便在这时,云鸣凤等方去的路上,马蹄声又起,听着声音,震动声极大,便似有千军万马忽而开至,便那老农夫妇耳朵不好使,这时也早已听了个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。
老夫妻俩人都是心中一跳,面面相觑地颤颤巍巍站起,扭头去看,却见一屁屁马便如箭射一般卷过,溅起地灰尘,以他二人目力,却哪里能看得清?
老妇人眼睛睁得老大,哆嗦着嘴道:“老头子,你……你看清楚了么?什么人啊?”
那老农脸色亦绝精彩,摇头半响,才咋舌道:“没……没看清,动静这……这么大,该不会是要……”
要打仗了么这几字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,那老妇人听他这么说,惊鄂半响,不无担心的道:“老头子,你说的是那小姑娘与那公子一伙,要去与敌人打仗了么?”
那老农道:“嗯……但愿是我多想了……”
老妇人一听,担忧更甚,眉头已皱得挤在了一起,“啊哟”一声道:“只怕就是呢!你不看那叫花子风风火火的来,去得也那么急么?兴许便是去寻那公子爷与那好心的小姑娘的……”
那老农不待她说完,颔首道:“嗯!只怕便是这样!哎?我说你这老婆子这会儿脑子倒好使了……”
那老妇人嗔道:“死老头子,你说的什么话呢?便你脑子好使成了罢?俏皮的老东西……”
说是这么说,心中殊无半点闹脾气的心情,说至此处,满心担忧的一声叹息,又道:“唉……说不定是他们的人遭遇了敌人了,这不,叫花爷赶去报信,公子爷与那好心的姑娘他们这才急冲冲的赶去……唉!这一去只怕又要死好多人呢……”
言说至此,不住摇头,那老农道:“唉!可不是!你说那劳什子日禾神教也不知是些什么人,又安得是什么心思?这么闹腾……”
那老妇人瞪他道:“你这老东西记性也真差劲儿,那说书先生不是说了么,说什么那是倭寇,倭寇你知到么?唉!我这可就不知了,反正听着便不是好人……”
那老农道:“是……你瞧我这脑子,是叫倭寇,这倭寇啊,我可是听人说了,好像……好像……”
那老妇人见他说的吞吞吐吐,颇为不满,骂道:“死老头子,你到底是知不知啊,说话吞吞吐吐的,不知道便不要逞能,搞得你什么都知似的……”
那老农怒道:“老婆子忒也烦人,我怎么就不知了……”
那老妇人瘪瘪嘴,没好气道:“知道你怎么不说?结结巴巴的,哪像知道的样子,我看你分明便是不知,哼!吹牛也不打草稿……”
那老农给气得气为之结,翻眼辩道:“我怎么就不知了,只是人家与我说的时间久了,一时想不起来罢了,正想着呢!叨叨个啥?”
老妇人这才不说,她与老农风风雨雨走了一辈子,知他不是胡吹大气之人,心想死老头子这么说,多半是真一时想不起来,咳!我还是干我的活活去罢!
这么想罢,心中始终惦记着云鸣凤与崔吟吟等安危,颤颤巍巍便欲转身,殊料,那老农却是突然地一拍前额,叫道:“啊!我想起来啦!那谁与我说时可讲得分明,这倭寇啊可不是咱们国家的人,那是强盗啊,外来的强盗……”
老妇人吓得一哆嗦,惊道: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强……强盗?还是外……外来的强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