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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厨是最后一处。
最后一个人。
在尸身上擦干净刀上的血，刘立脱掉自己染血的外袍卷起来塞进还在燃烧的灶火当中，眼看着袍子烧成灰，他舀了一瓢水浇灭火，转头回到前院，在偏厅里找到自己的大氅穿好。
临走前，他再次回顾了一下方才全部的经过，默默点数死在他刀下的人。这里他来的次数太多太多，一共有多少下人清清楚楚。他重新走过了这栋宅子，仔细观察每一个角落，每一具尸体，在心中重新将那些人一个一个再杀死一遍，直到最后一个。
刘立松了一口气，确认再无遗漏，便像往常一样笑吟吟迈出大门。守在门外的小书童小心翼翼地将门掩好，一眼都不敢望里面看，转身追着刘立的马，在薄薄的暮色中离开了这个院子。
回到家，抬头看到被灯笼照的明晃晃的靖北侯府四个字，刘立心中涌起一阵烦恶。门开的太慢，他抬脚踹倒门子，从门子身上踏过去，大步回了自己屋子，所有看见他脸色的人都噤若寒蝉。
肖延宗到时，来通报的人站在门外，两腿哆嗦着半天才终于把话说完整，刘立这才意识到自己如此情绪外露很不好，勉强镇定了一下，对着铜镜抹抹自己的脸，道：“请舅父进来。”
肖延宗人还没进门，声音已经先到了，充满喜悦：“殿下，好消息！”他嫌门口守着的人动作太慢，自己兴冲冲拨开熊皮帘子，一头钻了进来。
“殿下，好消息。我刚得着准信，原来那个傅嫔根本不足为虑。”肖延宗很是得意，“他们找到一个老宫人，那女人透露了个天大的秘密，原来先皇后在时，给宫里不少妃嫔灌过浣花草汁避孕，傅嫔是其中之一。那玩意一旦吃上就不能停，不然万一受孕，好一点是坐不住，几个月就滑胎，更糟的是九个月怀下来，最后生个鬼胎。傅嫔喝了那么多年浣花草汁，还敢怀龙种，这是豁出命要争宠。她也不想想，万一生个鬼胎，给皇帝查出真相，那就是死罪。咱们其实甚么都不用做，等着她自己找死就行了。”
说完这一大通却没得着刘立甚么反应，肖延宗奇道：“殿下？殿下？”
刘立怔了一会，忽然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：“真是好消息，可惜晚了一步。”他镇定地说道，“我已经把顾芸杀了。”
肖延宗惊得面如土色，脚一软险些跌倒：“甚……甚么！”
刘立简单和他说了一遍前因后果。肖延宗战战兢兢问道：“有人见着殿下今天去那边么？”
“路上碰见过一些人，都是生面孔，不会知道我去哪里。铜驼陌那宅子里头的人知道我去过，全杀了，一个不剩。那边没有留下甚么能追查到我的线索。”
肖延宗不放心，再确认了一遍：“确实都杀干净了？一个没剩？那宅子里除了顾家姐妹之外还有不少下人，殿下一一点过数没？”
顾家姐妹四个字入耳，刘立脸色刷一下就白了。
顾若！在宅子里没见到顾若！他怎么把那丫头给忘了！
“立刻派人，先盯住铜驼陌那一带，看到顾若立刻灭口，其他人都给我散出去找。今天我要见着那丫头的脑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