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协道:“二人近来在朝中闹得太僵,曹操不敢不把他们分开,以免后方生变。曹丕一走,咱们行事就更方便了,只是还需要一个内应。”
伏寿道:“李氏不就在曹丕府里么?”
刘协摇头道:“李殷只是个侍妾,地位低微,手里没权,即便有心也是无力。”
伏寿犹疑道:“难不成……陛下属意谢妹妹?”
刘协仍是摇头,定定地道:“甄宓。”
伏寿吃了一惊:“甄宓是曹丕的正室,又与汉室从无往来,怎肯帮咱们背叛曹丕?”
刘协道:“你别忘了,她被曹丕强占之前,曾是袁熙的妻子。袁绍死后,袁熙率领残部投奔了乌桓王蹋顿,若是此番蹋顿被曹操打败,袁熙必死无疑。她若对袁熙还有一丝旧情,就不会坐视袁熙受死。”
伏寿微微点头:“陛下说得有理,臣妾这便命人给李氏传话。”
消息传到李殷耳朵里时,她正坐在屋里给儿子绣兜肚,闻言手一顿,拧紧了眉毛道:“果真是陛下的意思?”
侍婢玉竺道:“是,陛下让您探探甄宓的口风,若是可行,便助她成事。”
李殷将手里的绣架一放,略微不悦道:“为何偏偏在这种时候?郭照如今恨毒了甄宓,我若帮了她,郭照岂不起疑?”
玉竺道:“此番陛下的筹谋若是成了,则汉室兴复有望,您大可不必再在郭照和甄宓之间左右为难了。”
李殷想了想,道:“也罢,既是陛下的意思,我听从就是了。”
这日曹丕从官衙出来,见司马懿正在对街站着,穿了身布衣,毫不起眼。
自他出仕以来,两个人为着避嫌,还没碰过面。曹丕便冲他递了个眼色,自己走在前头,司马懿随后跟上。
进了一家茶肆,挑了个角落里的位子坐了,曹丕才道:“仲达今日是来见我的?”
司马懿在他对面坐下,道:“算是吧,今天曹中的差事不多,提早散了,顺路来看看五官将。”
曹丕执起茶壶给他斟茶,道:“你出仕也有小半个月了,差事干得还顺手么?”
他本是随口寒暄一句,谁知司马懿却沉默了。曹丕觉出不对,放下茶壶看着他。
司马懿抬眸对上他的目光,道:“不太顺。”
曹丕蹙眉道:“怎么?”
司马懿道:“华歆总是与我过不去,近来我拟过几道奏疏,都被他不问原由地扣下了。”
曹丕道:“你得罪他了?”
司马懿摇头道:“我出仕之前与他素未谋面,入仕之后也谨小慎微的,何曾得罪过他?只怕他不是冲我来的,是冲你,你是不是与他有什么过节?”
曹丕仔细想了想,道:“不会,华歆不是曹氏嫡系,我与他并无私交,只有公事上的往来。”
司马懿道:“那他是子建公子的人?”
曹丕断然道:“更不会。华歆是官渡之后才入朝的,此前常年在江东一带任地方官,子建与他说不上话,何况那时子建还小哩。”又狐疑道:“我派人摸过华歆的底,就是看重他不涉党争,是个中立的纯臣,才把你安插到他手下的,怎么会这样?”
司马懿喝了口茶,沉吟道:“既不是冲我,也不是冲你,那就是冲你身边的人。此前有没有过似华歆这般,莫名其妙与你作对的人?”
曹丕扶着额头想了一会儿,道:“丁仪和王朗,他俩曾联手陷害过吴质。不过丁仪是因为与我有过节,王朗倒有些莫名其妙,我自问从未得罪过他,他也不是那种徇私枉法的人,不然也不会在大理寺掌刑。”
司马懿道:“吴质的事我未曾参与,不知内情,不好说。你仔细想想那件事的来龙去脉,或许能有启发也未可知。”
曹丕抿了口茶,回想着道:“那事因牵涉党争,我也不好参与,其实是全靠舒儿帮我摆平的……”说到此处,心里一紧,道:“难道华歆是冲她去的?”却又想不通:“可华歆与她八竿子打不着的,能有什么过节?”
司马懿看了他一眼,提点道:“侧夫人好像是江东人?”
曹丕一愣,思及华歆曾在江东为官,王朗来朝之前,也在江东呆过,谢舒还曾借着这层关系去大理寺见过他,好像明白了几分。
回到府里,曹丕径自去了前厅书房,静坐思忖了一番,铺纸研墨写了封信,把吾遗叫进来,吩咐道:“派人把这封信快马递与吴质,并让他即刻回书,不得延误。”
吾遗应诺,接过信要走。曹丕却又叫住他,道:“这些日子我让你跟侧夫人去军营,她有没有背着我见过什么人?”
吾遗愣了愣,见曹丕神色阴鸷,只得道:“见过御史中丞一次。”
曹丕不悦道:“你为何不告诉我?她见陈群作甚?”
吾遗道:“夫人从军营回来口渴了,路过陈大人府上,进去讨口水喝罢了,属下当时也在场。”
曹丕道:“她没说别的什么?”
吾遗如实道:“问了军祭酒近来的行踪,再没别的了。”
曹丕若有所思:“知道了。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她,往后你给我把她盯紧了,她去了何处,见了什么人,务必如实向我回报。”
吾遗道:“属下明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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