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杜姑娘客气,婢子这就办。”郑函浅笑,又与簪娘道:“这位姑娘,我与你留两个小丫头,便住在外院廊房。平日出院游览,总得留带路的人不是?若有急事要我帮忙,也只让她们来找我便好。”
簪娘忙弯膝一福,道:“郑女官,多谢。”
翌日,李伬抵达长安。礼部与鸿胪寺做足了功夫,李倜于紫宸殿接见这位少年世子。
李伬虽年少,但唇红齿白,是个翩翩美少年。作为如今大唐地位最高的藩王世子,他见过太多大场面,这紫宸殿当真吓不到他。
李倜也没摆架子,等繁琐的礼节完毕,他便换过素色常服,亲拉了李伬,便在御阶之上龙案之旁,与他同食。
“十二郎,我竟是从未见过你。”李倜面上高兴,不住给少年布菜,道:“那散骑常侍你若不喜,尽管与我说。”
李伬也没客套,唇上还泛着油光,便道:“圣人,臣还是想从军!但圣人知晓,父亲如何也不允我,您可否想个法子?臣不要官职,哪怕做个小兵,也比个闲职来得痛快!”
李倜哈哈大笑,冲侧面的皇后卢氏道:“你瞧瞧,十二郎的志向可谓高远,比我年轻时候厉害多了。”
卢氏含笑,也跟着捧了两句。卢氏十四岁嫁与李倜,孰料四载后延康郡王因缘际会摇身一变,成为帝国的主宰。卢氏出身范阳旁支,不过是书香门第。自入主后宫,卢氏素来敦厚低调。何况先帝景后今为太后,虽迁居仙居宫闭门礼佛,但李倜素来尊敬,卢氏自然以夫君言行为准,日日去仙居宫请安。
李伬一乐,转着眼眸,道:“这么说,圣人是应了?”
李倜伸手拍了拍他肩头,拉了李伬脖颈,几乎是耳语道:“你若能说服十三娘,朕便准你参加明岁武举。你若凭借真本事中举,朕定为你谋个好差事。但刀剑无眼,朕只能应你,将你放入御林军中。”
这话虽未说死,但好歹有你通融的余地,李伬忍不住笑个不停,与李倜之间顿时亲近许多。
宴席既毕,李倜略有饮胜,李伬扶着他胳膊,道:“圣人,快到合宫时辰,臣请圣人准许,探望太后。”
李倜大手一挥,道:“英吉,你带十二郎去。等送了他回公主府,再回来复命。”
卢氏冲李伬一笑,道:“十二郎去吧,这边有我。”
众人都看出来圣人有些醉了,且眼神是黏在皇后身上的,心照不宣的,大家都退开许多。卢氏从李伬手上接过脚步虚浮的李倜,李倜手臂一拐,牢牢抱紧卢氏腰肢,薄唇贴在卢氏耳畔,眼神逐渐迷离。
李伬转过身,对先帝和今上身边的大监英吉道:“大监,劳烦了。”
又是一场雪落,李伬搬入福泽宫已有十余日,付狭岩在此窝火,亦已近一月。
这位主子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,便是国孝在身,每日也得去马球场纵马奔驰一番,才算尽兴。付狭言岩头一次还想拦着,结果李伬毫不客气,拎起马球仗砸在他的靴头前一寸。
“你既跟了咱们郎君,便得记住一句话——主子让你做什么,多余的不要问。天塌下来,一来有圣人恩宠、长公主庇护,京中独一份无人敢问,二来湘王殿下威震安西,怎会容忍宵小在世子面前晃!”
说话的,是李伬的随从刘长天,亦是半大少年,已是二转七品云骑尉。他胡子都没长出,但几句话下来,付狭岩面上青红相交,当真难堪。
李伬瞥了眼刻意趾高气昂的刘长天,张口对付狭岩道:“付副领才跟了本藩,不知者不罪。但你记着,下回再犯,本藩的马球仗,打的便是你的膝弯!”
自此,付狭岩算是了解这位爷的脾性,再也不敢过于放肆。
这日李伬玩闹尽兴,往巨峰堂去寻李依,却被郑函相告,殿下出门去了,估计得晚间才能回来。
李伬嘟着嘴想了半晌,换了衣衫,只带了刘长天悄悄从东角门出去,不知搞什么名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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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:散骑常侍,唐制门下、中书二省皆设,门下为左中书为右,无实权。
明栎让李遇清醒,赶紧把次子送出长安,以防万一。折枝里讲了的情节。
李林登基后,又让弟弟拿了实权做安西都护府都督,原因,是那时候土番仍是赞蒙摄政,固城活的蛮长。普光王继位后,因有李氏血脉,仍需给予重视。当然现在土番的赞普已经不是索尔,后文再说。
已改,步菜-布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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