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西蒙,我要你打掉他们的火炮,不想看到他们作恶!”
“将军放心,保证不让将军失望!”
西蒙站直了身子,接受了刘朝辉的军令。
“兄弟们,准备!”
西蒙传下命令,炮手们手忙脚乱,开始忙了起来。
“咯咯”作响,三门短膛炮的炮手很快校准和方位。刚才的一番战斗,火炮角度和方位,几乎不需要做大的调整。
“装填弹药!”
“开花弹,开炮!”
西蒙大声呐喊,旗官中的令旗重重挥下,炮手立刻点燃了引药。
“蓬!蓬!”
三声巨响,三颗巨大的炮弹腾空,做着抛物线运动,向着蜂拥而来的清军阵中飞去。
清军阵中,一片巨大的骚动,清军看着呼啸而来的炮弹,下意识蹲下趴下一片。
炮弹落地,碎片铁丸激射,清军的炮手们被射翻一片,几辆盾车被掀翻,火炮腾空落下,砸死砸伤了好几名清军。
一个弓箭手被铁丸射中面部,惨叫一声,向后重重摔倒。铁皮铁丸四散飚射,瘆人的噼啪声响起,被射中的清军浑身血窟窿,惨叫声撕心裂肺,地上到处都是翻滚嚎叫的伤者。
目睹惨状的清军都是面无人色,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,长岭山上烟雾缭绕,火炮声惊天动地,无数炮弹凌空飞舞,直奔清军人群。
一百多步,火炮齐射,尽管清军拉开距离,但一颗颗铁球势大力沉,横冲直撞,在清军阵中砸出一条条血肉胡同,炮车、盾车被纷纷砸翻,重甲兵、轻甲兵,弓箭手,火铳手,炮手,碰者血肉模糊,筋断骨折,惨状各异。
“抖起来,不要停,赶紧向前!”
耿仲明的长子耿继茂骑在马上,大声呵斥,想让爬在地上的清军们站起来,继续向前进攻。
这样趴在地上,躲着不动,任凭对方火炮肆意轰炸,这不是被对方当活靶子吗?
作为大清年轻一代的佼佼者,耿继茂弓马娴熟,对建功立业,自然也是雄心勃勃,野心满满。
“蓬蓬”的爆炸声由远而近,似乎就在跟前。
耿继茂不由得一愣,抬起头来,向着响声传来的方向看去。
“少将军!小心!”
一旁的家丁胆战心惊,打马向前,直奔自己的主人。
家丁的呼喊,让耿继茂下意识心里一惊,他刚要趴下身子,却只见几枚铁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呼啸而至。
耿继茂赶紧俯身,几颗铁球狠狠砸来,战马悲鸣倒地,耿继茂只感到一阵剧痛,跟着摔倒在了地上。
耿继茂想翻身起来,腿上的剧痛传来,他定睛瞧去,不由得放声嚎叫了起来。
“我的腿!”
家丁们赶到了跟前,看到血泊里的耿继茂,个个都是心寒。
耿继茂的右腿血肉模糊,膝盖以上的部分白骨森森,鲜血淋漓,仅靠一块皮肉相连。
“快,把少将军的腿绑起来!要是血流干,人就没得救了!”
家丁们上前,手忙脚乱,赶紧把耿继茂的腿勒紧,这才发现,耿继茂的右掌手指,也断了三根。
耿继茂很快就昏死了过去,家丁们胆战心惊,把他抬了下去。
“准备!”
眼看着清军到了山脚下,向山上推进,各个战壕里的南阳卫军站好战斗位置,上千杆火铳搭在土袋之上,黑压压的铳口,对准了前方的清军。
“射击!”
“射击!”
几乎是同时,双方一起开火,爆豆般的响声连绵不绝,山上山下,硝烟弥漫,模糊不清,犹如迷雾。
清军火绳枪虽然发射慢,但人数众多,排铳威力极大。不过南阳卫军也打聪明,他们借着土袋掩护,头盔精良,不断向下发射,每一轮排铳造成的杀伤,远远大于清军。
他们的震天雷也不再乱扔,而是瞄准了盾车和射击死角,那些负隅顽抗的清军死伤无数,架上来的小炮也被南阳卫军一门门摧毁。
尽管不断有军士中弹倒下,但南阳卫的排铳打击始终没有停歇,连绵不断,而且越打越熟练,越打越快。
一旦进入战争的氛围和状态,人本身的恐惧消失殆尽,脑子里剩下的只是服从军令,肆意厮杀。
“射击!”
军官们的怒喝声响起,火铳齐发,响声不绝,烟雾弥漫,汉军旗的火铳手,以及蒙古藩兵的弓箭手,他们身上血雾连连,被打的东倒西歪,一排排栽倒。
眼看着亡命而上的清军一片片冲上,一片片倒下,从山脚到山腰,密密麻麻、层层叠叠的都是尸体和伤者。伤者在血泊之中呻吟哀嚎,有人满身血洞,有人肚肠直流,晃晃悠悠走动,形同鬼魅。
徐未朝暗暗心惊。他指挥着周围的军士,不断射击,不知不觉,已经成了一个老兵。
火炮肆虐,火铳声对射中,双方将士纷纷倒下,南阳卫损失了五六百人,而攻山的汉军旗、蒙古藩兵,死伤了足有四五千人。
清军死战不退,犹自苦撑。南阳卫火器齐鸣,将士不惧伤亡,双方恶战连连,战壕前的尸体越积越多,已达五六尺之高。
令旗不断挥舞,鸣金声连绵不断,死伤累累之下,清军终于下了收兵的军令。
所有的清军脱离了战场,疯狂向后退去。南阳卫火炮齐鸣,清军退兵途中,又留下一路的尸体和鲜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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