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拿了杯子,白牧将酒封破开,给我们两个各倒了一杯。
窗外雨打花枝,屋里闲风惬意。
两个酒杯轻轻相碰,发出的一声细微的轻响。软酒入喉,爽利甜绵,这是上好的湘西窖酒,封存的年头越多,喝起来就越柔。
据说这酒是用老泉水,将粮、曲置于很深的地窖发酵,古时候,差一点就成了贡酒,看这装酒的坛子这么老旧,一定也是有些年头儿酒了。
我拿着杯子,轻轻的抿一口酒,抬头笑问白牧:“白华堂附近的那家酒庄,平日里可不卖这么好的酒,今儿怎么这么凑巧,你恰好路过,掌柜的就恰好拿了好久出来呢?”
白牧轻笑一下,随手捏了一颗花生米,不答反问道:“你这么聪明,猜猜看?”
我哪能猜出来。
能猜出来我就不问你了。
我把杯里的酒全部喝下。
他随手又给我倒了一杯,很认真的道:“也不难蔡吧,没准儿,是掌柜的看我生的俊朗,心里高兴,就把酒拿出来了呢。”
啊?
印象里,他虽然总是笑呵呵的,但却不常开玩笑,尤其看起来很认真的回答着一句玩笑似的问题,就更少有了。
我一愣,等反应过来,面前的酒杯已经满了。
“哦,呵呵……”我干笑了一声。
这笑话,其实不怎么好笑,不过,是他说出来的,也还可以。
雨淅淅沥沥的下着,风卷着水汽,从窗外荡进来,空气中泥土的淡腥,裹着丝丝缕缕的药香。戏台子那边正唱着【蝴蝶梦】的片段,隐隐能听见在唱:会相思,那一肖苦短胜一生,青山在,绿水流,让你我只记缘来不记仇……
自古深情多过客,唯有珍惜眼前人。
一口酒喝下,满心都是甘甜。
很久,没这么惬意的坐在窗前赏雨喝酒了。
放小酒杯,我对白牧道:“给我讲讲,你前几天出去的事吧。”
二哥上次出门,回来林林总总讲了一下午,连马车夫的方言都能学上几句,白牧回来就开始忙李乾芝的事,也没和我细细的聊过。
“你想听什么?”他抬手,又给我倒了一杯老酒。
杯子不大,与其说是杯子,不如叫做酒盅。
一个酒盅,有两个拇趾大小。轻轻的抿,一盅可以抿两口,仰脖一口,酒也没喝太多。
这东西是师父师娘给我的,师父说,他的老家在东北,那地方一到冬天,天就黑的特别早,烈烈的北风像刀子一样,恨不能能将人的脸皮刮掉。
东北有个俗话,叫“猫冬”。就是,在家里提前囤好足够的米面粮食,一整个冬天,都待在家里不出门。
东北,还有个神奇的东西,叫火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