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十里。是一个不近不远,令人尴尬的距离。广宗县位于巨鹿郡东南,离巨鹿县仅有百里之远。方才撤离,董卓不辨东南,一路逃窜,一只脚都快要踏足广宗之境内。“地图。”董卓神色一变,大喝,道。“诺。”牛辅从士卒手中接过地图,随之打开。董卓朝着李儒,点头,道。“文优,今当往何处?”犀利的眸光,其中夹杂着阴冷。李儒走马观花的看了一眼地图,一下子便钉在了一个地方。曲周县。这个位于巨鹿西北角的县,其位于巨鹿县与广宗县之下。三县之间,正好呈现一个倒置三角形。曲周县立于最低点,无论巨鹿还是广宗,其都可以时时窥探之。更何况,此时董卓已经走投无路。张角击破汉军,一下子将巨鹿县与广宗连成一片。这是一种极大的震撼,太平道虽然势颓,却仍占据巨鹿以北之地。整个冀州,大半落于其手。在汉之一代,冀州极其富裕。是大汉十三州,最富盛名的粮仓。张角虎据冀州,其凭借四十万大军,百万百姓作为支撑,依旧大有作为。各种念头迭起,在李儒心中掠过。其眸子一闪,朝着董卓,道。“岳父,为今之计,只有驻军曲周县,一面监视张角,一面等候朝廷援军。”“嗯。”董卓虎目大睁,思考了片刻便想通了各个关节。“呼”吐出一口气,董卓朝着残军,大喝,道。“全军向南,直抵曲周。”“诺。”身边亲卫应诺,其转身仰天咆哮,道:“中郎将有令,大军向南,撤至曲周。”“中郎将有令,大军向南,撤至曲周。”“中郎将有令,大军向南,撤至曲周。”“诺。”十万大军被打残,此时此刻,董卓麾下只有五万不足。十万大军,一部分战死,一部分走散。三千飞熊军,紧紧跟随,这是董卓驻军曲周的凭仗与根本。有飞熊军在,董卓心中就底气十足,就算其它士卒被打散,他都可以从头再来。兵源多如牛毛,但是却不等于是精兵。只要有飞熊军在,其就可以带出一群精兵。所以只要飞熊军在,董卓就不惧战败。“驾。”一扬马鞭,**战马向前疾驰而走。其后牛铺、华雄相随。“驾。”战马四蹄跃起,迅速朝着曲周行去。董卓一行人都脸带急色,其眸子深处隐藏着一丝惊惧。曲周地势极其险要,属于易守难攻之地。而且位于广宗与巨鹿之间,其一旦流连,必将引起广宗张梁的警觉。届时,张角三兄弟齐心合力发兵狙击。董卓以及三千飞熊军,只有等待屠戮的份儿。……旌旗招展,迎风四起。巨大的飞熊图案,狰狞而凶猛。五万大军,就像一道山洪一样,一泄千里。……“天公将军。”波才浑身浴血,左肩之上白布缠绕。因为剧烈运动,左肩上的白布被寖出的鲜血染红。“汝无碍乎?”望着波才,张角眸子里掠过一抹不忍。这一刻的波才,没有一点一方渠帅的意气奋发,其一脸疲倦,双眸之中血丝布满,浑身上下全部都是鲜血。“属下,无碍。”摇了摇头,波才朝着张角,道:“天公将军,属下失职!”“嗯?”迎着张角疑惑的目光,波才右手将黄金九节杖高举,躬身,道:“属下无能,致使董卓逃走,请天公将军责罚。”“哈哈……”闻言张角哈哈一笑,踏前两步将波才扶起。其双眸之中精芒掠过,道。“击败董卓,已解巨鹿之危。此已是滔天大功,至于董卓,本尊从开始就没想斩杀他。”接过黄金九节杖,张角眸子一凝。其心里念头百转,望着波才神色复杂。三*方,七十二小方。一百零八大小方的渠帅,无论是张曼成还是唐周,只有波才能力最强。面对太平道大厦将倾的局面,其的继承者必须文武双全,能够扶起太平道这杆大旗。只有波才。只是波才与张宁的年龄相差甚远,不相匹配。不然的话,以张宁配以波才,他就可以放心了。“下去休息吧!”张角心里念头掠过,随之压下。其朝着波才点头,道。“诺。”波才虎目里掠过一抹复杂,其瞥了一眼闪烁着光芒的黄金九节杖,转身离去。战争一胜利,张角就收回了黄金九节仗。波才与张角之间的矛盾,已经不可避免。张角这一次亲眼目睹了波才的军事才能,自是更加的不放心。黄金九节杖在手,张角的内心才有了一丝安定。“宁儿。”一声低呼,在张角的身后,一校尉打扮的小将,走进两步,道。“父亲。”瞥了一眼张宁,张角眸子里闪过一抹难解。张宁文武双全,却是一介女儿身。太平道基业,根本不能向其托付。苦涩越来越浓,在张角的眸子里汇成海。其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宁,道。“宁儿,对于波才此人,汝有何看法?”波才的英勇善战,已经成了张角心中的一根刺。他心里清楚,无论是张宝还是张梁,其才都不足以与之相提并论。太平道大业,内忧外患,此刻已经是岌岌可危。闻言,张宁秀眸一闪,好看的琼鼻微微一皱,看着波才离去的方向,道。“自父亲登高一呼以来,除面对嬴斐之外,其连战连捷。在军中威望极高,仅次于父亲。”“击败朱儁,围困皇甫嵩后,一系列的战斗让波才声望满天下。如今更是击败董卓,凝聚声威于军中。”“此时此刻,其军中威望已经直逼父亲。据孩儿观察,波才此人已心生异志,恐不久必反矣。”“嗯。”闻言,张角眸子一亮。朝着张宁点了点头,其心里镗亮,一抹担忧掠过。更何况,波才在军中自有一批铁杆。一旦其拥兵造反,对于现阶段的太平道,简直就是雪上加霜。“宁儿,遣人通知广宗,时刻注意董卓残军。察觉其踪迹,立即出兵剿灭之。”“诺。”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