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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8章 朕就是规矩(1 / 1)

第148章朕就是规矩张永却毫不犹豫地挥手:“兵变何等大事?不知轻重就听命鼓动,你也有脸哭?杀了!”遥远的西北甘肃镇诸将官没想到这次会是这么干脆的一见面就杀人。“其余的,都带回城去!心寒的不妨再密谋反一反试试,甘州虽远,就敢忘了王法天威吗?南海有战事时,两广上下贪墨忘国者全都杀了个干净!剩下确只是无力阻拦也未曾参与鼓动的,陛下一贯能给戴罪立功之机,是生是死全在尔等一念之间!”张永这才把李隆首级和手中刀交给别人,擦了擦手之后走到陈九畴身边,“抚台,粮饷都督到了吧?”“张公公勿虑,若平乱大军至,粮饷皆足。”“有劳了,请!”“张公公风采,今日方能亲见,请!”陈九畴接到急递到陕西的调任命令时,他已经知道了这次的处置意见,他知道李隆是必死的。所以之前,跟死人计较什么呢?闹事的兵毕竟不是全部,饷银还是都先发了下去等张永来。但他也没想到是这样毫不犹豫的雷霆手段。可是以后真的无论多难都不会让边镇难吗?大明真有那么充足的饷银和粮食?“陛下,岁入倍之……既是以十年计……万不能再操切!”袁宗皋脸上泛着异样的红,此刻眼睛虽然明亮了起来,但他的气息已经有些飘了,“事缓……则圆,此次……真乃……侥……侥幸。老臣遗表……陛下定要……定要听进去!”北京城的腊月底飘着雪,朱厚熜坐在袁宗皋床头握着他的手点了点头:“朕一定记住。”“……陛下……圣明……定……定能……”朱厚熜并不知道袁宗皋原本虽然熬过了这个冬,但到了明年四月还是过世了。现在,朱厚熜只感觉袁宗皋确实为刚刚登基的自己操心了太多,以至于一病不起之后再听说了甘州兵变,竟就这样油尽灯枯了。房间内顿时哭声一片,朱厚熜默默松开他的手站了起来。他虽然从未把帝位当做游戏来看待,但来自灵魂深处那种快节奏的处事方式,还是让他在登基后变得急了起来,尽管他觉得自己够有耐心了。判断的标准很不同。这其实是一个很缓慢的时代,许多事情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都不会变。“袁师追赠太保,左柱国,再议美谥。”朱厚熜缓缓开口,看向了袁宗皋的家人,“荫一子锦衣卫指挥佥事,另荫一子入国子监。”“谢陛下隆恩……”袁家人顿时哭着开始谢恩。走到院中时,朱厚熜抬头看了看天空,伸手接了几片雪。“陛下,莫要着凉了。”黄锦哽咽着劝他先坐回御辇中。微微的摇晃里,朱厚熜听着前方开道的锣鼓声,还有两侧百姓喊出来的透过帘子传入耳朵的“万岁”声,目光渐渐平静下来。马上就是嘉靖元年了,他会成为一个更成熟的皇帝。或缓或急,他要适应这个时代。但这个时代,也要渐渐适应他。……礼部尚书辞世,辍朝了。朱厚熜回到宫里,又来到了观花殿上。旁边生着炭炉,他身上裹着披风,更不会觉得冷。但面北的门开着,风是往里灌的。黄锦和朱清萍侍立一旁,对视一眼后,朱清萍才软声轻劝:“陛下,这里风大,还是回乾清宫吧?去清宁宫也行……”朱厚熜其实看着北边,想着那里是不是真的已经有了一棵老歪脖子树。原本百年后,就会有一个皇帝吊死在那里。朱厚熜是想改变点什么的,但他这个最核心的引擎太猛了,大明这台机器的许多零件受不了。袁宗皋的离世,朱厚熜心里有难过,但并不是那种悲痛。他与袁宗皋没有多深的感情,袁宗皋对他呢?其实也经常多有顾忌。朱厚熜看了一眼满脸担心的朱清萍,微微笑了笑:“好,去清宁宫坐坐,晚上就在那边用膳吧。”袁宗皋的遗表,朱厚熜已经看过了。他像周诏一样,都觉得今年登基后的举动既险又急,都觉得现在既然已经在朝堂中枢开了一个好头,后面得慢一点。朱厚熜表示同意,正如他前几天在张子麟回京后的国策会议上说的:“三年国策既已议定,这三年内,朕之大事只有三。皇子为其一,京营为其一,广东新法为其一。”大明这个庞然大物,只能缓缓调校着,让它的节奏变化起来。他走下了观花殿后,想了想又说道:“先提前去一趟仁寿宫。”大雪纷飞中,皇帝来到仁寿宫后仍旧是一片跪迎。朱厚熜到了殿中,走到侧面的小佛堂。张太后跪在那里,小声地念着经。她知道皇帝来了,可她不起身。这自然是因为张鹤龄。朱厚熜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:“逆贼之用心,便是要留着寿宁侯,让他恨,让皇伯母恨。朕说过就那样处置,便是那样处置的。皇伯母,逆贼煽风点火,朕的老师也病逝了。日精门火起,东南杀官,朕不恨吗?”张太后的背影抖了抖。朱厚熜平静地说道:“一家人和和睦睦,始终是朕的期望,朕也以身作则这么去做。皇伯母须知,他虽然瞒着您,但确实在朕寝宫烧了一把火。如今子嗣已长成,将来若是他还想不通,还做出什么事来,朕虽宽仁,也不会再三饶恕了。”“我已经只是吃斋念佛了!”张太后情绪是非常不稳定的,“陛下虽然还是每日都来,但我心中哀痛,难道真要我陪着笑脸才行?”“马上就要过年了。”朱厚熜不客气地说,“只是朕以为,事情总要分是非对错。此事一出,皇嫂都因之惊惧病重,皇伯母难道不为她想一想,不为皇兄将来还能有个子嗣被抚养长大想一想吗?”张太后背对着他抽泣,朱厚熜问道:“皇伯母如此自困宫中吃斋念佛,倒像是被朕处罚了一般。过几日正旦节命妇觐见,皇伯母也准备还是这样吗?”“……不会使陛下忧虑的。”“皇伯母好生调养,朕先回去了。”张太后对张鹤龄被阉割的反应,让朱厚熜对她少了相当多的表面尊敬。哪怕亲弟弟比亲侄子更亲,但她仍旧做出这种姿态,没有对张鹤龄参与刺驾而没获死罪有半分感恩之心。被阉割后的张鹤龄恐怕心理会扭曲起来,而张太后也已经这样莫名其妙地作起来。朱厚熜倒不着急,但从此不愿意在张太后面前装什么了。帝王之心渐成,朱厚熜路过了已经修好一小半的养心殿,忽然开口问道:“广东和东南预选的淑人,都在先教着规矩?”“是。陛下有什么旨意吗?”朱厚熜摇了摇头,随后吩咐道:“去国策大臣和郭勋府上,传朕旨意,除夕夜里到宫中赴宴,夫妇一起来。”黄锦不懂为什么先问了预选淑人,然后下一句是这个旨意。但他立刻去安排了。……郭勋回到北京“交差”后其实忐忑了很多天,他把被阉掉的张鹤龄带了回来,好多天里许多人都古怪地看着他。那眼神仿佛:到底是你干的,还是陛下让你干的?讲不清。是不是那个被锦衣卫追上去之后逮到的两人干的,并不重要。重要的是事实,张鹤龄被阉了。方沐贤一伙人的审讯还没结束,京城里大半都只知道寿宁侯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通州以南,被带回来时下面就没有了。随后宫里来人宣旨,郭勋感动非常:“就只有国策大臣与我?”“是。陛下隆恩,侯爷先做好安排吧。”传旨的太监满脸都是笑,“过去可都只有初一大朝会,侯爷剿匪有功,小的先恭喜侯爷,给侯爷拜个早年了。”“公公客气,承公公吉言!来人啊!”郭勋连忙招呼管家去给他拿来谢仪。京城之中已经有多处挂着彩灯,但袁府却在治丧。去袁府吊丧的人很多,皇帝是专门来见过他最后一面的,追赠太保、左柱国,还荫了两子,恩荣可见一斑。另外则有一桩大事:袁宗皋离世了,礼部尚书之位空了出来。等春节过后,朝堂也会有一个大变动吧?趁着春节期间可以光明正大地互相走动,许多人都动着心思。那可是能参预国策会议的九卿之一!就连崔元府上也有了很多人来拜会,而他见到郭勋来之后,听明了他的来意就服了:“侯爷,想多了吧?除夕赴宴是赴宴,怎么可能五府多一泽雨轩 zeyuxuan.c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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