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 晴下，闹市喧嚣。此地原来不过一处山野乡镇，却因百年前十几里外一座山门闻名与世而同依共荣，得以兴旺蓬勃，取名春门镇。 “师哥，师哥！快过来呀！”女子芳龄不过十七，青白布衣，腰挂檀木佩剑，目秀娇容后耷拉着一条可人小辫。 “寒易师哥，你走快点嘛。”女子吐吐舌头，看着不远处的寒易。寒易的服饰与女子几乎相同，“去哪？师父嘱咐的东西买了，我还要回去练剑呐。” “哎呀。”女子小跑到寒易身旁，抱住他的胳膊，“天天就知道练剑，好不容易出来一趟，陪我逛逛嘛？好不好嘛，好不好？” 寒易叹口气，“半个时辰，一刻钟都不许多。”女子笑了笑，“保证逛完半个时辰就走，曲倩最听话啦。”寒易看看曲倩，“你最懒啦！” 曲倩挽着寒易的手，两人走在街道间。两人路过一个摊铺，曲倩的眼睛盯着柜台上一串珍珠手链。白色的珍珠手链间有颗粉色珍珠。 “喜欢吗？”寒易忽然开口。“喜欢……不过看起来好贵的样子。”曲倩低声道。“下次可不一定遇见了。”寒易带着曲倩来到铺子前。 “这条手链多少钱？”寒易拿起手链，看向老板。老板一笑，说：“三十金币。客人您好眼光，粉珍珠可不是年年有产的。” 听到价格寒易愣了一会儿。“三十金币太贵啦！”曲倩看着寒易。寒易把手链戴在曲倩手腕上，把腰间的钱袋解下。曲倩的脸泛起淡淡红晕。 “嗯，寒易哥最好啦！”两人走在回宗门的山路间，曲倩抱着寒易。寒易笑道，“好啦好啦，谁叫你是我的好妹妹。” “啊？哼！”听到寒易的话，曲倩放开寒易，独自一人快步走上山。“怎么了你是？温庆英那小子上次出来缠着我买烧鸡我都没同意呢！” 望着曲倩的背影逐渐远去，寒易轻叹口气，淡淡一言，“傻丫头，我怎么会不明白你的心意。” …… 天已暮色，乡野路间，剑客抱剑端立。剑客面前一个男子和一个骑马的女孩。女孩神色紧绷，“凌楸？”她扭头看看身边的男子。 “凌楸，你知道……有人出什么价格买你的人头吗？”剑客面色从容。凌楸缓缓开口，“我记得前面就是狼河酒馆。” …… 已经来到官道，时不时会在路上遇见马车、旅人。河流奔过原野，片片树林错落在流域上下。 木桥边，一家酒馆内灯火通明，哄闹声不绝于耳。“你是都弋人？”寒易看着桌对面的凌楸。“祖上三代都是都弋人。”凌楸夹口菜到嘴里，“三代前就不知道了。” 高午玉张望两人，默不作声，缓缓吃着菜。“菜合不合口味？想吃什么就点，晚饭你寒易大哥请。”凌楸夹了两根鸡腿到高午玉碗里。 寒易喝口酒，咳嗽几声，瞟一眼高午玉，“咳咳……小妮子，认了位好师父。”凌楸说：“她不是我徒弟，目前不是。” “哼哼。”寒易笑言，“我承认，你比我料想中厉害不少。”寒易晃晃酒壶，压低声音，“那……鄙人有资格卖了你的脑袋？”凌楸神色自若，“不如到剑临会上试试。” 靠着椅子，“我回苍遥门只有一件事，杀贱人。”寒易盯着凌楸，“难道你是……贱人？” 凌楸倒了杯酒，一饮而尽，缓缓开口，“寒易，那人算我的好友，不说至交，却救过我的命。我信你，你也能信我。” 轰！一股灵力波动以寒易为中心散开，整栋屋楼一震，所有人望向凌楸一桌，没人敢发出半点声响。 啪嗒！高午玉一愣，手里的鸡腿掉到地上。“……没事，当我是个屁，你们继续……”高午玉满嘴流油，呆呆看向两人。 一些客人悄悄离开酒馆，其它人说话变得小心翼翼。小二攧手攧脚走到凌楸桌前，“几位……”“滚。”寒易开口。“好嘞。”小二赶忙跑开。 “我信你，凌楸。”寒易注视着凌楸，“天下人却不信我。”“告诉我原委。”凌楸与寒易对视，“我有办法还你清白。” “哼哼……哈哈哈！”寒易咧嘴大笑，“近三载……”寒易缓缓起身，从腰间的钱袋掏出几枚金币丢到桌上，便走向店门，“买你人头的，叫暗阁。” “凌楸，若我们还能再见，我会考虑你的提议。”寒易离开酒馆。 …… 两人在狼河酒馆休息了一晚，第二天一早便骑上马赶路。“过了狼河，离灵城就不远了。”凌楸牵着马，看看马背上的高午玉。 “昨晚，那人……”高午玉欲言又止。“他的心上人是我的好友，有恩于我，它们两情相悦却不能在一起。”凌楸说：“寒易的事情便是原由之一。虽然对寒易不是很了解，那位好友的德行我十分清楚。我想帮帮它俩。” “我们一定会遇见寒易。”高午玉说。凌楸回头看着高午玉，笑语，“这么肯定吗，在潮城偷学了算命？”话音未落，凌楸耳边传来寒易的声音，“凌楸。” 寒易有些不知所措，支吾道，“是不是你……”“这呢。”高午玉从怀里掏出个鼓囊囊的钱袋子，扔给寒易。对凌楸眨眨眼，高午玉咧嘴，说：“立大功。” …… 艳阳当照，岸边，马俯头喝水，三人坐在几块礁石上。“剑临会半月后结束，时间充足。”凌楸看着躺在礁石上的寒易，“一切，在于你。” “你觉得这种真相……会有人信服……何况，已经快三年之久，找到任何线索的机会渺茫。”寒易吞吐道。 “事在人为。”凌楸说，对高午玉眨眨左眼。高午玉开口，“寒大哥，你不会真想遗臭万年吧？”寒易猛地坐起身，两手捏着高午玉的腮帮子。 “痛痛……”高午玉眯眼叫喊。寒易松开手，起身走到岸上，“……拜托凌兄了，六月二十五之前我定会赶到苍遥门……告辞。” 已不见寒易的身影，凌楸和高午玉来到马身前。“现在我们去哪？”高午玉问。天际，黑云游荡。收回目光，凌楸轻语，“燕山。”
